“看什么,一遍,两遍,三遍……还不是……”
蓦然,徐长流话语停了,他看见了什么,待到棺身周围所有祭文消失之后,灵力辗转缭绕之间,本来合衣躺在棺中如附骨干尸的人,就和刚刚起死回生的枯木一般,被注入生命活力,栩栩生动了起来。
见状,方休眼眸微暗,这座鸳鸯棺,竟然被下了禁术起死回生。
纳兰月霆此时虽看不见花色面具下徐长流的表情,可他似乎能预料到一切。
他的声音莫名充满了怜悯之意:“你费尽心机所求的,不过是你内心深处永远过不去的魔障。”
风停情止,墓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徐长流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手脚都在这一刻麻木了,胸腔内如震擂鼓,脑中一片雷声般的嗡鸣。
棺中情景,翻天覆海的搅动,扰乱他的神思。
他的声音似哭非笑,因为不可置信,生出了极致的尖锐阴冷意味:“怎么会……不可能!”
见状,裴瑾瑜快步奔了过去,他一把推开徐长流,哪里有黄皮干尸,入眼便是一副如玉脸庞。
棺中男子,面容苍白,如春日柳絮般缥缈,他的脖颈之间挂着一只银戒,怀中,抱着一坛骨灰。
一时之间,裴瑾瑜不知徐长流为何如此失态,遂问道:“他就是裴奉嵊?”
纳兰月霆道:“不是。”
这抱骨灰的男人不是裴奉嵊?
裴瑾瑜道:“传闻裴奉嵊面容俊美邪魅,这男人看着书生气的很,纳兰雪,他是谁?”
纳兰月霆并未回答,他眸光落在棺中人身上,说不清道不明的轻柔意味,他的声音,落在裴瑾瑜耳中,是罕见的眷恋温柔,裴瑾瑜只知他性情呆板,不善言辞,可谁知,纳兰月霆竟然也会对一个人这么温柔的说话。
要知道,纳兰月霆每次见了他,不是责问便是冷嘲,一时之间,裴瑾瑜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长流,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此话却并不是对花影鬼面徐长流所说,纳兰月霆是俯身对棺中人所说。
裴瑾瑜面色惊变,看了一眼棺前的花影鬼面徐长流,指着棺中男子质问道:“纳兰雪,徐长流就站在你面前,你为何唤他徐长流!”
纳兰月霆看向心神俱震的花影鬼面,声音落在墓室内,轻柔淡然:“棺中男子,就是徐长流。”
徐长流,徐长流,徐徐情生,细水长流……
两个徐长流?
若棺中合葬的是徐长流与裴奉嵊,那眼前这位自称徐长流的花影鬼面又是谁?
白狐九尾九命,花影鬼面,徐长流。
方休蓦然明白,不待裴瑾瑜发飙,白洐简已经道出方休此时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