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师哥。”
方休忽而停步,叫住拉着他疾步而行的白洐简:“你走这般快为了什么?”
白洐简回头,见方休捂住伤口的巾帕都透了鲜红血渍:“你下颚受伤了,处理不及时会破相的。”
方休轻笑,抬手掸去白洐简头肩上的花粉,道:“男人留疤多正常,你不知道,我身上也留过许多疤的。”
话罢,他又忽而靠近白洐简,将白洐简的手掌翻转,轻轻握住手腕道:“你瞧,你手腕不是也留疤了吗?”
疤痕极浅,横在白玉肌肤之上,很难察觉,方休却记到今日,只因白洐简的这道疤还是在云灵巅为他留下的。
灼艳的扶桑花枝无穷无尽,方休身上虽全是花粉,但一双桃花眼清澈无尘。
白洐简微微抿唇:“两者不可同比,你是在脸上,不一样。”
方休觉得心里暖暖的。
“好,师哥说的都对,但是,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伤口,我们慢些也无妨。”
白洐简现下也觉自己反应是过于急了些,松开方休的手腕,便道:“好。”
方休看着看着身旁人,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眸含笑,头顶短短一截开的繁盛的嫣红成簇扶桑花,伸展到了他眼前,只见方休微微仰首,纤长美极的手指伸去,将其使劲折下,枝条纸条发出清脆的裂响,在他松手的瞬间又反弹回了半空,刹时,花雨簌簌落下,落了两人一身。
白洐简看着伸在自己的眼前的扶桑花:“师弟折花作何?”
方休嘴角微弯,眼眸里溢出的温柔缱绻比漫天的花叶还要氤氲几分:“扶桑,衬师哥。”
“师哥还记得才进云灵巅的时候吗?同门都说我出身野路,也无家世举荐,还冤枉我偷东西,不配入云灵巅,那一日,只有师哥站在这棵树下,替我说了话。”
“那是我行于世间,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与温暖,虽然师哥总是瞧着冷冰冰,可我知道,师哥心里有光。”
有光?
此刻,方休眼角眉梢泄出的情意无端惹得白洐简心尖轻颤,就算方休没有说喜欢你之类的话,白洐简刚刚透过那热烈的双眸,自是也感受到了。
这傻子,谁对他好,他就会对别人加倍好,这样的人,似乎很好骗。
想到此,白洐简忽觉心悸不已,衣衫被风鼓起,他看着眼前的人,微微出神。
见他出神,方休又道:“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