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宁从不会对他露出真正的笑容,她对他只有恭敬、谦逊、谨慎。
她和师师姐最大的区别在于,她在看他时,眼里不会有他。
直到现在,他才无比真切地意识到,他的师师姐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等到你的师师姐转世?”剑神瞧着他,忽然扔出一声冷笑,“被缝在衣服上的人,怎么会有转世?”
巨大的心痛让任华平恨不能去死。
任华平的额头贴在地上,剑神的话比腿伤更令他疼痛千万倍,他战栗着摇起了头。不、他不可能害她,他不接受:“一派、一派胡言!!!”
“她教你用织绣摄魂的法门,但你可曾想过,她不过只是个筑基,能摄的魂最多是比蚂蚁还小的虫。你学了之后擅自改动,仗着你的修为和神通就敢摄人的魂,可你学得本就不精,只摄得了残魂。织布之后,你又裁裁剪剪,把她的残魂切得更碎。”
任华平想哀求剑神不要再说了,他的心仿佛被凌迟,但是剑神没有放过他:
“那天掌门没认出来,你很窃喜对吗,以为自己没被发现是好事?那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碎如齑粉,掌门才看不真切!如果她的魂真是完整的,不用我和掌门,金丹中期的弟子隔着三丈远都能看出衣服上有她了!”
会心一击,彻底击垮了任华平。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忽然口腔中喷出鲜血,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剑神冷然收剑,旁边的弟子们心有戚戚焉,目送着剑神走了。
虽然没人同情任华平,到底人心淳朴,来了几个乾道弟子把他抬起来了。
他们商量着,此人也不好和秦师兄在同一个医馆休养,免得秦师兄看了糟心,妨碍养病,便想着去问问别的峰主能不能收留任华平。
高旻原本是路过看热闹的,结果没想到一看就看了这么大个热闹。他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灰。
从前他看不上秦月宁,结果秦月宁竟也是个倒霉人。
一时间他心情很复杂。
“他犯了这么大的事儿,剑神肯定直接报给长老院了。”高旻前几个月才被长老院罚过,那板子打得他痛了一个月,从此长老院的威势就刻在他心头,哪能是轻易忘的,“你们难不成想护着他?”
弟子们连忙摇头。没人想护着任华平。
“你们都不想,那其他峰主就想吗?别的不说,你们可知道那位师师姐是个什么人物?”
这里在场的弟子都没他进门早,资历深,也没他爱打听八卦,自然是不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