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由着他摆弄自己的手。外面叮叮咣响,几个剑修都下楼来,听了陆成南的解释,都围在他们门口。
“小蝴蝶也在里面?他昨天没走?”是玄正仙君的声音。
道阳:“本命剑都碎了怎么走。”
然后是玄正的胳膊肘撞上道阳肚子的声音:“别乱说话,叫小蝴蝶听见了。”
而刘树在想:啊、那个小蝴蝶该不会是昨天那个模仿剑神的剑修吧……
林煦取来干净的宽齿梳,剑神把脑袋一偏,他最讨厌梳头。
对他来说,梳头梳不好会很痛,以前尚能对这种疼痛不以为意,从深渊中出来后,这种痛就变得难以忍耐。他不得不披头散发,不再佩戴发冠。
可是林煦的手很轻,犹如羽毛落上水面。他轻轻执着那光线般的银发,梳齿划过手心,珍惜地梳到发尾。那银色尾梢在空气中晕出来的光,像是微小的彩虹。
每一绺他都这样梳,剑神丝毫不怀疑林煦梳他的头发都能磨蹭到地老天荒。他的头发有这么好梳吗,他早就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给他这样梳头是什么时候了。
……搜索了一番记忆,根本不存在上一次。
他小时候是家里老仆人给梳头,他们的手都没有这样轻,遇到头发卡结的地方就往下拽扯,扯得他头皮好痛,所以他讨厌梳头。
后来他自己梳头,手会轻一些,却从来没有这样轻过。
“我不会弄痛你的。”林煦梳完,满意地对着他左看右看,剑神的银发更顺滑了。然后他又要帮剑神穿盔甲,剑神:“这个就算了,我自己来。你出去。”
他都多大人了,穿衣服还不会自己穿么。
林煦只好乖乖退出去了。
一下楼,大堂里的众人拿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陆成南不可思议:“你、你竟然和他过夜……”
林煦:?
“和他过夜怎么了吗,以前我不也和你一起过夜。”
“那不一样!”陆成南说着,又担心被楼上的剑神听了去,“我们是兄弟。”
林煦:“他是我认定的师父,怎么侍奉都是应该的。你难道不曾在祖师爷的庙里跪过整宿吗?”
陆成南:……这倒也是。
然后他就被说服了。
刘树很不理解:这林公子分明是登剑阁的正修,那银头发的是个散修,怎么到头来正修却拜了散修为师?
千言万语,最后只能汇成一句话:“咳……小兄弟,爱不介于形式,什么爱都可以的……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