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些受害者并没有露出进入乐园后满足而宁静的微笑,而是神色各异。
他们的形貌或有狂喜,咧嘴痴笑,或有忧愁哀伤,眉头紧锁,或是哭泣不止,哽咽不休,看起来多了几分惊悚。
最大的区别是,他们身体里的气衰竭的速度比进入乐园的人要缓慢许多。他们一直没有死,像是被什么东西吊住了性命。
这些相似又不全然是的迹象很像是模仿犯。林煦思忖着走在街上,正准备回家和剑神商议,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岑甘站在路边,那俊秀的少年脸色苍白,深隽温和地朝他招手微笑。
“林公子。”岑甘叫住他。
林煦:“你有什么事?”
岑甘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
“没什么,只是我家公子最近要离开棘溪镇了,派在下来答谢您近日的照拂。临别之际,在下想着,您应该还不知道在下的名字。在下叫岑甘,无字。”
林煦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他要走时,岑甘说:“作为谢礼,这个送给您吧,不成心意。希望您今后不要再忘了在下。”
他拿出一个小布袋,往林煦手上一倒。林煦只觉那触感好像是个小石头,突然间失去了意识。
岑甘搀扶住他,暗处的岑辛快步走来,一左一右地架住林煦。
一边说:“哎,公子怎么白天就开始酗酒,真是不让人省心……”
姐弟二人把林煦拖上了备好的马车。
放下车卷帘,岑甘迟疑了片刻:
“姐姐,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你还在想他不介意你容貌的事?”
岑甘:“……”
“都过去多久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东西还值得你挂念?他那哪是不介意,他是不在乎。他一个活在云里不接地气的修士,都不认识你是谁,你在他眼里根本不重要。”
岑甘:“可我想要的就是‘不重要’。”
岑辛满脸奇怪地看向自家弟弟,想问他是不是心里有病。
“太重要的话,总是被委以重任,就像在主人手下过活一样,会很累吧,还随时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不能完成期待。”岑甘声音浅浅地,像是自言自语,“若是不重要,既没有人重视我、也没有人打压我,我岂不是会很自由……就好比……森林中从没有人看见过的蚂蚁,无人知晓它的存在,更不会有人去利用它、囚禁它、谋杀它。”
岑辛重重地拍一下他多思多虑的脑袋:
“你知道叛主是什么下场?”
岑甘心想更过分的话他还没说呢。
他想要是林公子对主人也不重要便好了,那林公子该是多么自由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