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筱躲在汀钰的袖摆中,亦是闻着房中难以描述的娇声重喘,啧啧水声,霎时被勾起了兴趣,他从未踏足过惠桂王府,却不知李落渊私底下不为人知的模样。
李栾安更是眉头紧蹙,情不自禁地探出手扶额,难堪地望了身旁神情复杂的汀钰一眼,骤然伸出手欲捂住他的耳朵。
却骤然思及,缘来弥筱已然不是不经人事,懵懂无知的纯情少年……
心中一阵抽痛,抬起的手骤然失力般,重重垂落。
造成这一切的何尝不是他的那个好皇叔,自幼他便喜欢插足自己之事,他分明更愿意登当皇位,他待自己的妒意与不满,从未消散过一瞬。
他何尝不曾知晓,午夜梦回时,他那皇叔正在辗转反侧,始终不解为何自己不是受万众瞩目的天灵根,从来不知为何自己养精蓄锐多年,眼见得道,他的兄长却生出了一个天灵根的皇嗣……
他那尊敬的皇叔见不得人的秘密,李栾安向来看在心中,他向来不是榆木脑袋,若非如此有怎能在他皇叔眼皮子底下长大。
他的皇叔爱惜自己不过是不想看云珣陨落,但他卧薪尝胆想篡夺皇位亦是真的。
李栾安一咬牙,满脸阴沉,声线发冷,淡淡开口:“皇叔,是我。”
他皇叔那变了调止不住高高出声的嗓音一顿……
李栾安殊不知,此时房中人正焦灼地一使净衣咒,而后安抚着眼前光着膀子地健壮男子,为他使了着衣咒,便哄着他隐身躲起。
李落渊娇滴滴地同眼前的洛付道:“你便依了我这一回,此后无论你如何,我任凭你处置……”
洛付薄唇一勾,意味深长地望了李落渊一眼,以口形同他道:“一言为定——”
李落渊恢复了平静却仍旧染着湿润地娇媚声音传出书房,传进了门外二人的耳中,李落渊道:“进来罢。”
李栾安一改脸色,满脸的敬畏与顺从,汀钰眼见一愣,心内冷哼一声,面上更是微微勾了勾唇,却不知李栾安却是个双面虎。
李栾安只怕是以为自己身旁人是信任的弥筱,这才无所掩饰自己,却不知李栾安身旁是自己的敌忾汀钰,若是有朝一日李栾安知晓真相,只怕是肠子都悔青了,一霎时只想找个地洞钻起来。
在敌忾面前丑态百出,伟大的君王落下了一堆狼狈的把柄……
李栾安骤然抬眼望向身旁的汀钰,满眼柔情地望着他,轻声同他道:“好了,那便进去罢。”
汀钰一转神识,低垂的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生怕被李栾安瞧出破绽来,这才干巴巴地抬眼望向李栾安,笑了笑道:“是。”
只是却皮笑肉不笑,眼底僵硬无神……
纵使汀钰眼底闪过的慌乱瞬息而逝,只是如猎豹般敏锐的君王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抹失措。
眼前人漏洞百出,真是不似往日的弥筱,但弥筱是他心目中最为信任之人,无论何时他都愿信任于他。
他一次次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不过是巧合,亦或许是因昨日一事他二人之间生了嫌隙,或是他着实疲惫难耐,便无神了许多……
只是他待弥筱情深似海,弥筱的一举一动皆刻在了他的脑海,弥筱的性情李栾安都烙印在了无时无刻砰砰跳动的心中。
弥筱向来多情豪放,面对昨日一事,他断然不会怀疑自己,更不会不依不挠,便想借此事同自己一刀两断。
便同自己一般,即使是身中情毒的他便在自己一门之隔,可他终究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对他下不去手。
冥冥之中,他隐隐在此前知晓,亦或许汀钰会奋不顾身地带走弥筱,弥筱的情毒不会无从可解。
只是他依旧不对弥筱下手——
他恼怒不假,他气愤的不过是有时自己在弥筱面前过于心软,仍然不敢强迫自己对弥筱用强,眼睁睁看着所爱之人一点点远离自己,一寸寸落入他人的怀中。
弥筱同自己愈行愈远,他所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承认,他还痴痴地告诉自己,自己有一个名分便是了,弥筱早晚会同自己成婚,琼瑜同他再相爱似漆,终究是有实无名,不得善终。
李栾安却又转念一想,弥筱同琼瑜皆是修道之人,昨夜如沐雨露春水,定然是撼动了道心,道心不稳,而后的荒唐事又是有何所不能想的。
思及此处,眼前人断然不想自己的心上人,李栾安的眼神晦暗了一瞬,面色更是低沉了几许,望着汀钰的眼神闪过几许不可洞察的情绪。
汀钰被李栾安冰火两重天——炽热却阴森地眼神望得发怵,做贼心虚般垂了垂眼眸,低了低头颅,主动揽过李栾安的胳膊。
李栾安一愣,想到心中所虑,不由得通身一僵,却想到既然身旁人亦是拉下了面子,自己却又何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