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李栾安老实的面上却眼底却浮现出几许鄙夷。
李栾安轻笑一声,道:“皇叔,不必了罢,仙法大会百年得一遇,云珣国度大开的日子,我想,令筱儿负责此时,他也好到云珣之外,多游玩几日。”
汀钰勾唇微微冷笑,却不知李栾安竟满身都是心眼子,着实是城府深如万丈墨渊。
李落渊心里拨动盘算的算盘珠子都崩了李栾安满脸,李栾安又岂不知李落渊有所阴谋。
李落渊无奈,蹙紧了眉头干巴巴地柔声一笑,只是皮笑肉不笑,笑里却藏刀,他道:“你却只知疼爱你的未婚夫,却不为自幼疼你惜你的皇叔所谋虑,筱儿始终是年纪小,仙法大会此等大事——”
李栾安低沉染着清冷的嗓音骤然打断李落渊的话语,李栾安面色淡然地泛泛道:“这便不劳皇叔费心了,我自当帮衬筱儿左右,一百年前是皇叔一手交付仙法大会,如今也得给小辈们历练的机会……否则……”,李栾安似是思及某处,冷冷地轻笑一声:“若是老一辈人陨落,那小辈们又如何是好——”
此一言,李栾安话里暗讽地同李落渊道,人终究是该服老,不该是自己的东西,再怎的却也奢求不得。
李落渊便是听出了话中的深意,却也不往心中思虑而去,他所熟知的皇侄君王,不过是个表面精锐的草包。
但李落渊却实属心中一阵酸痛,他向来不服命运的安排,李落渊慈祥地笑了笑,却望向弥筱:“阿筱是如何思虑我只是怕,五日以后便是仙法大会,若是此时交接于你,你便要后日动身抵达蓬莱,着实是……”
既如此,他便只能将毒爪伸向弥筱,谁知身着弥筱皮囊的汀钰大方一笑:“王爷放心,便是赴汤蹈火,我也会赶到蓬莱。”
躲在汀钰袖摆的弥筱却怒火中烧,这老狐狸竟留了这么一手,前些日子问他如何定期,他却道不知,如今却道在五日后。
却要他一日之内跨越东盐海,后日抵达蓬莱仙山!
弥筱此时shā • rén的心都有了,这李落渊果真不是个省事老实的主儿。
李落渊此时亦是所幸破罐子破摔,不再同眼前二人周旋,李落渊一摆袖,道:“那既如此,阿筱还是准备准备动身前往蓬莱,否则可怕是来不及时了……”
汀钰感受到了袖摆中弥筱滔天的怒意,想来李落渊此举属实是惹恼了弥筱,便勾唇轻笑一声。
李栾安颔了颔首,冷声同李落渊道:“那便不打扰皇叔清修,皇侄退下了。”
汀钰见状,识眼力见地同李落渊作揖行礼,李落渊宽大的素白袖摆一扫,二人回首踱步退下。
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轻轻关上,李落渊紧紧握着木椅的把手,白玉般冰清玉洁的指甲嵌进了珍贵的梨花红木,怒火攻心,李落渊一口老血险些尽数呕出。
李落渊面目狰狞,阴柔的声音此时低沉阴森,暗骂一句:“白眼狼……”
躲在书架后使了隐身咒的人渐渐踱步而出,一身黑衣犹如地狱而来的刹罗,他满面春风而富有深意地笑着,揽过满面愠色的娇人腰间,低垂下头,哑着嗓音同他道:“我会同你共成大计。”
白日宣淫,半刻之后,李落渊羞涩地扯着嗓音同身下人道:“啊啊啊——给我……”
“这是助你成功的前提——”
……
汀钰与李落渊走出惠桂王府,李落渊却不再取出缩地符,而是往前缓缓踱步。
汀钰一愣,莫不是要不行几十里路回到云珣皇宫么,只是汀钰却默不作声,陪同在李栾安身侧。
此时躲在汀钰袖摆中的弥筱,却仍然沉浸于气愤之中,神识漂浮到了百里之外。
李栾安叹息一声,望着鲜有人烟的街道,低沉动听的嗓音轻声却平淡地开口:“若是在往日,他定然会娇纵地一摆袍袖,自己掏出瞬身符而离去……”
汀钰一愣,心下咯噔一响,闻言,弥筱更是一转神识,瞪大了眼在汀钰的识海中吼道:“榆木脑袋!我是如何性子,你却不知晓么!”
汀钰听着脑海中传来的娇嗔,倒是在李栾安面前生怕露出破绽,倒是忽略了弥筱自幼养尊处优,那异于常人的娇纵性子。
汀钰一愣,可若是要他在李栾安面前娇嗔……不!他着实是做不到!倒不如令他去跳火海好了!
脑海中,弥筱清亮动听如百灵鸟歌声般的嗓音传来,淡淡道:“听着,你此时便将手伸在李栾安面前,告诉他,你才知晓我将灵石烧光了,怎的还不掏出几张缩地符来。”
汀钰心肠一硬,一咬牙,伸出手在李栾安面前。
李栾安稍有些震惊,可取而代之的,确实满眼的戏谑与吃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