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筱“噗嗤——”笑出了声,挣脱着出了李栾安掌中的禁锢,得体地站定在李栾安面前,淡淡道:“李栾安,那可是昆仑的第一剑仙代铜……你便如此得罪了”
李栾安直愣愣地望着那一条蛇腰钻出自己的掌中,怀里白荡荡地,心中亦是空落落的,莫名有些揪心,面上却仍然淡淡地同弥筱道:“孤可不顾他是何人,你这衣袍尽早换了罢,孤再为你买十件百件皆可,日后莫要再穿这绣袍了——晦气!”
身后的弟子徐徐,向二人踱步而来,不远处的李落渊面色淡淡,步态端正,一身锦衣金碧辉煌,顶着一套金锻的头面,缓缓向二人步行而来。
洛付依旧是那一套能同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袍,跟随着李落渊的脚步缓缓向前。
李落渊径直踱步过了弥筱的身侧,于他二人视若无睹般,错身后,李落渊面目狰狞,勾起唇角微微冷笑一声。
他倒不信,他那懂事的皇侄,竟不知心上人同弟子春宵一夜,颠鸾倒凤。
衍临门的烈性药无药可解,李落渊不想亦知,他那大智若愚的皇侄,竟情深地将心上人送入其他人怀中。
思及此处,李落渊的面目更是狰狞,眉峰紧聚,眼里是毫无掩饰的恨意——为何偏偏是这样的人天资卓越,偏偏是他后来者居上被奉为君主!
云珣的美人在他手中尚且把握不住,且不说半壁江山在他手中能得以辉煌!
李落渊一甩袖摆,且不等弥筱反应过来迎候他,便直然架剑向蓬莱山顶而去。
弥筱这才率先反应过来,推开贫嘴的李栾安,仰头望着那一抹白金交错的身影直步山顶,一抹黑夜般的暗影紧随其后。
弥筱无可奈何地望了李栾安一眼,李栾安一愣,手足无措。
弥筱嗔怪道:“李栾安,又惹恼你那尊贵的皇叔了——”
李栾安张了张口又欲说些甚么,一道白色的身影便欢欣雀跃地向弥筱扑来。
待弥筱反应过来,怀中比自己高了些许的人紧紧搂住了自己,他抬起发着水盈盈亮光的眼眸,满眼欣喜,甜甜地唤了一句:“师尊——”
弥筱心间一暖,眼里满是欣慰,抚了抚他梳得齐整的发束,柔柔地出声:“庚连,怎的几日不见,却如此黏人。”
一向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弟子竟在见到自己时将墨守的成规和礼仪抛之脑后,竟如此雀跃,弥筱满心是欣慰与无奈。
庚连被一时的欣喜冲昏了头脑,却在最为崇敬的尊师面前失了仪态。
庚连红着面颊与眼眶,缓缓松开了搂紧弥筱的臂膀,站直了身姿在弥筱面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弥筱望着那一双微红的明眸,心疼与不解缠绕与心头,若是在平日里弥筱定时要狠狠斥责庚连一番,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在此时,弥筱却如何也硬不下心肠,去教训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老实徒弟。
弥筱微微勾唇轻笑,柔声问道:“这是怎的了?莫不是在衍临门中有人欺负了你”
闻言,庚连急忙频频摇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庚连剑术不精,却受师尊如此重视,您竟将不可多得的机遇留给了庚连,令庚连有生之年得见云珣之外的风光。”
弥筱闻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他有道是何事,却只是如此小事一桩,竟将这小子感动得潸然泪下——
庚连拜师时那满眼的忠诚与崇敬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眼底亦是一片清澈见底,单纯老实。
庚连是火灵根,虽珍稀却极为难修,想从古至今的云珣,达到元婴阶的火灵根屈指可数。
只是,庚连起早贪黑的修炼,他皆瞧进心里,在衍临门众人熟睡时,他却夜里挑灯,在院内舞剑。
有时,弟子们一早起来,便瞧庚连在打坐,自以为他气得早,打心底佩服,只是不知,极多数日子里庚连彻夜无眠。
他的这个弟子付出的血汗与泪,值得如此一个不可多得的机遇。
弥筱虽满心是欣赏,只是一开口却仍旧是一句:“嗐,为师当是何时,小事一桩,莫要挂念在心头,掌门要自我座下挑出两位赴仙法大会,你艳煜师兄成日间无影,清岚师兄游山玩水,向来抗拒此事,为师便只好叫你与琼瑜来了——莫要怪为师了……”
弥筱虽如此一言,庚连却不依,眼底的感激不失分毫。
弥筱无奈,着实被瞧得不好意思,只好伸出纤纤玉手抚了抚圆滑似白玉的鼻头,满脸笑意地回眸,似是漫不经心地道:“罢了罢了,你叫弟子们莫要走散了,为师领弟子们上山。”
一众浩浩荡荡的白衣弟子在弥筱的引领下架腾云上了蓬莱山顶,衍临门的弟子一袭素色白衣,毫无点缀,可无一不是身姿挺拔健硕,将一身白衣穿得利落,仙风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