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这是两种互相矛盾的存在,你选择了一个,自然代表要放弃另一个。
可当我身处在这个场景中,我改变了想法,它们其实是可以同时存在的,比如此刻的我,坐在夕阳的残光下,周围是凉亭,绿藤,灰砖,青草……吹着并不清凉的晚风,感受着毛孔根本无法闭合的夏天。
面前是一个老人带着不足两岁的小男孩,重复地朝喷泉下游的池子里扔青草。
他还没有熟练掌握直立行走这项技能,往返于草坪和水池的一米距离,他总惦记着趴几步,穿着开裆裤,露出“布鲁塞尔第一公民”的小东西。人类喜欢所有“小”的存在,动物的幼崽,迷你的玩具,小小的,初生一般纯洁,却足矣反衬大人世界的肮脏。
可稚嫩的膝盖经不起磨砂砖面的折磨,他奶奶不厌其烦地告诉他:“站起来走,站起来走……”
就像记忆里有一个人也曾不厌其烦地告诉我:“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小孩子不理解站起来走的好处,我同样不理解好好活着的终极,果然,人无论多大年纪,都是看不清自己的,撒泼尿照照也不行。
我余光看着祖孙俩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屏幕上是那个女孩吃着西瓜的画面,这一刻真的岁月静好,甚至掩盖了偷窥这件事本身有多么的丑陋!
我靠在温热的石柱上,思想和时间同时消失在我的感官中。
阿泰的电话打破了面前的画面,我接通电话,发出的第一声“喂”有些吓到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嗓子哑了。
“在哪呢?”阿泰问我。
“我也不太知道,一个小区里。”我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