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融化之后,酒味儿淡了一些,口感很滑,几乎没在舌尖滞留就滑落到了我的胃里,阿男轻轻抚着我的后颈,和我吻在一处,灯光在我眼前开始快速旋转。
他的唇带着同样的酒气,还有阿波身上的香味,统统传到我的大脑之中。这次他不再温柔,像是收复失地的士兵,蚕食侵占着我的每一寸土地。我想推开他,却迅速被他亲得瘫软,他真得太擅长这件事,将我勾得无力抵抗,只能抓着他的胳膊,勉强不在欲海里沉沦。
药效不会发挥这么快,这一定是我的幻觉,但幻觉仍旧让我产生了对失重的恐惧。
他终于还是放开了我,拉着恍惚的我走进了舞池,我不会跳舞,也不爱好这件事,音乐震耳欲聋,让我五脏六腑都同频颤抖着,我只能靠在阿男的身上,随着他的动作融进节奏中,竟然渐渐体会着857的快乐。
女孩们的目光都留恋在阿男的脸上,而阿男的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这也是药物的幻觉吗?我分不清了。
渐渐的,我觉得自己的四肢越来越灵活,越来越柔软,身体也开始变轻,他的手从我的身后抱住我,固定着我酸软的腰,用胸膛支撑着我越来越失控的身体,否则我一定会飞到半空中,越飞越远,音乐也忽近忽远,周围人的表情慢慢模糊成一团混色……
他们似乎在笑,我应该是听到了笑声,但我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舞动的肢体,阿男的呼吸就在我的耳边,像是儿时那只扑倒我的大狼狗在我耳边喘息,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如此嘈杂的环境中我怎么会听到他的心跳呢?
一切开始变得不正常,身体逐渐发烫,刚刚还深陷冰窟窿里的我,转眼间就被人丢在了正中午的沙漠中,发烫的沙砾在烘烤着我的内脏,好像只有尽情的跳舞才能缓解深处的痒。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环节失去的意识,只记得自己很开心,很柔软,很轻,很痒,很困……
最后我的身体像一片树叶一样,被风从这边吹到那边,不知道飘了多久,我似乎听到有人对我说话,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人的脸,好像不是阿男,那是谁呢?我还没有想出答案,就彻底失去了意识,再次漂浮在空中。
等我再次有些意识的时候,是有人很重地拍我的脸,我在梦里快被烤干,眼皮千斤重,我勉强说了一个字,“渴。”
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听不出来是谁,但是他在骂我,很凶很凶地骂我,一边骂我,一边往我的嘴里灌一个种味道很怪的液体,不是水,我渴,我想喝水,我不要喝别的东西。
是阿男吗?他想弄死我了吗?
我拼尽全力想推开灌我东西的手,但是我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四肢像融化掉了一般。
我的反抗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扭动让嘴边的液体流淌得到处都是,那个男人骂我骂得更凶了,使劲儿捏着我的下巴,将我嘴生生掰开一条缝,然后那个奇怪味道的液体源源不断流进我的嘴里。
我要死了吗?我还没活够,我还有事儿没干完,我还要弄死那个人……
可是,我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只能等“死”。
那双铁钳一样的手松开了我的下巴,将我甩到了一个松软的地方,我像是跌在了云朵里,持续下坠,不停下坠,这就是死之前的灵魂出窍吗?我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吗?
阿月,你的一生是怎样的?
第052章做戏做全套
我好像一路跌进了一个荒唐的梦,但这场梦并没进行多久,就被我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强行打断,某一瞬间,我对身体的控制权突然全部回归,诈尸般坐了起来,双眼骤然睁大。
我无暇分析眼前过度曝光的房间究竟是哪里,因为我想吐,压抑不住的想吐,就在我即将要把肚子里作妖的“孙猴子”吐出来时,那只在梦里禁锢我多次的大手再次出现。
它掐着我的胳膊,将我整个人拎了起来,犹如拎着一只生病的鸡崽子,悬空拎了一段距离之后,将我丢在了一块坚硬的地上,几乎是同一时刻,我吐了出来,一股接着一股,如开闸的水龙头一般。
几轮下来,我感觉快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吐到最后只剩动作,再无东西可吐,掏空身体的我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五感开始逐渐回归,我此时并不在酒吧,而是在一个什么地方的洗手间里,周围都是我吐出的污秽,甚至我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是。
我被恶心的味道包围着,忍不住又干呕了好几下,可实在是没东西可吐了。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