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你爱我,还是因为只有我能容忍你的发疯?”
阿波拿起烟盒,又点燃一根烟,“你约我回来是给我添堵的吗?还是想回来这个家?我可以再给你一次回来的机会,但是你别蹬鼻子上脸。”
阿男舔着嘴唇,似乎那里有奶茶熟悉的味道。
“回答我,答案对我很重要。”他似乎在纠结,在挣扎,在做最后的决定。
“想听答案?好,我告诉你我当然喜欢你,我喜欢你这张脸,喜欢你每次跪在那狗一样的服侍我,喜欢你挨揍时候的温顺,喜欢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怎么样,答案满意吗?”
我猜这段是演的。
听到答案的阿男笑了,像个破罐子破摔的失败者,“所以,你根本没爱过我这个人是吧?”
阿波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认真抚摸着他的脸,“我当然爱你,宝贝儿,否则我怎么会这么疼你呢?”
阿男将她的手挡开,“这么多年,养条狗都养熟了,你却养不熟。”
阿波就势撒娇地说:“你不要这么幼稚了好不好?我们找点成年人的乐子吧?我好想你啊……”说着试图去亲吻阿男。
阿男从沙发上站起身,让阿波措手不及险些跌落沙发。
“你他妈有病啊,到底怎么了?”阿波坐直了身子,面色不再如刚才那般平和。
“咱们俩的帐今天统一算算吧。”
“你想跟我算账?你那点私房钱恐怕全给我也不够吧?”阿波又恢复她猖狂不羁的样子,这个估计不是演的。
“谁说要跟你算钱了?”阿男走到电脑桌前,拿起那个老演员——烟灰缸,将里面已经快冒出来的烟头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没有阿男的家,连烟灰缸都没人清理。
阿男呢?阿男是演的吗?
他将空了的烟灰缸在手里颠了颠,找了个角度,抓在了手掌里,模糊的摄像头下,我依然能辨别出来是阿佛洛狄忒的造型,那个掌握了人类情爱的希腊神话人物,如今已经变成了嗜血的兵器,只不过这次使用它的人换了身份。
阿波并没有害怕,她似乎笃定阿男不会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毕竟之前他一直都很“温顺”,阿男抬头看了看摄像头,空闲的手缓缓举了起来,对着摄像头竖了个中指。
就是这个手势,在关于我和阿泰的每个视频里都会出现,是任务的一部分,只有经过手势认证的直播才有效,他倒是严格遵守规则。
阿波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她是个演员,也是个看客,此刻她应该还自以为是导演,这可真是太他妈讽刺了。
阿男转身,手里垂着那个烟灰缸,他一步一步走到阿波对面,“我今天要给你算算,这段时间我在你手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阿男的表情有些可怕,而这显然也吓到了阿波,“你真想打我?草,我他妈借你十个胆子,你碰我一根头发丝儿试试,我看你是玩欢脱了,忘记当初到底是为啥玩了是不是?你是让阿月那个小妖精蒙了心吧?”
阿男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当然记得,我什么都记得,希望你也都记得,去阎王那别忘了自己报备。”
说着缓缓举起了那个烟灰缸,阿波的脸色顿时变了,抬手撑住他要落下的胳膊,“你他妈玩真的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她的话没说完,阿男就将她的胳膊大力甩开,再次举起了烟灰缸,迅速砸向阿波的脑袋。
这个动作有一种毫不计较技巧的野蛮感。
我的心迅速缩紧,似乎全身的血液都泵到了脑袋里,我的眼睛在发烫,我的手指在发颤,我的耳朵在嗡鸣,我的整个人陷入一种失控的状态。
就在短短的一秒前,我还在猜想他是演的还是真的?如果他足够爱阿波,完全可以事先导演一下,弄些什么血浆出来充充场面,但是这可能会引起我的怀疑,如果我发现他骗我,那我就绝对不可能跟他上床,更不可能配合他接下来的游戏。
难道他决定真的动手了?在他心里,他的搭档、爱人、队友不值这几千万吗?或许在他的心理,刺激感才是真爱;又或者阿波只是他的临时演员,只是他的阶段性伴侣,只是他的床伴,只是他请来的演员,这条命,和猎狗咬死的那条命一样的不值钱,该舍弃的时候就会毫不犹豫的丢掉。
我好遗憾,遗憾自己没有机会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因为我迅速判定,他在真的动手。那个烟灰缸的重量我非常清楚,砸在阿波头上的声音也十分清晰,我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它轮起来的风声。
烟灰缸由高处使劲砸了下来,正砸在了阿波的头侧面,她发出一声惨叫,伸手去挡已经来不及,“你他妈是不是疯了?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