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日头爬到老高,时千都怀疑过去一两个小时了,终于轮到胜利村的人。
粮所的人检查通过后,年轻的壮劳力们扛着沉重的麻袋,压在肩膀和背上,低侧着头看路,走进粮仓里面。
一两轮下来,个个汗流浃背。
快到陈牛时,时千终于看到了粮仓里面的情形。
架着高且窄的木板子当梯子,要一路踩着,把粮食送到最里面高处,然后从另一边下来。
有的人可能一下没站稳,就要连带着肩膀上的沉重麻袋一块儿摔下来。
陈牛因为个高,差点撞到粮仓的顶。
他和另外几人,被粮仓所的同志留下,让他帮着把麻袋抬到最高处。
时千看到徐有光点点头,陈牛几人就答应了?
而徐爱刚和另一人,要立马把最后两辆牛车拉走。
徐爱刚摸摸小牛的脖子:“牵牛花,别看了,你先跟我出去。”
时千看着尘芒飞扬,“哞哞”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陈牛听见没,但他先跟着徐爱刚走了。
要是再耽搁,影响后面的人交粮。
到了外头转了一圈,时千又发现原来有好几处都可以交粮。有的地方就是纯人力挑着过来;而时千他们走的这边,是有畜力的,在最边上,地面不太雅观。
到了外头,就听到有人羡慕地跟徐有光说话:“全过了?那你们谷子晒得扎实啊。”
“返工难搞。再说了,爱国粮么!当然要交好的了。”徐有光看看对方,“我看你们还带了两卷棚子,防着意外啊?”
“可不是嘛,去年被卡了下,来回没折腾死。今年要还是不给过,我就在这儿晒个几天得了。”
“你个老东西。”徐有光啐对方一口,“给他们干半个小时呗,反正那些人也干不过来。”
时千这才悟懂——原来让陈牛他们干活,也相当于“走关系”的一种方式。
要是不听话,指不定得遭折腾。
“哼哼,领工资的可不是我。一年干不了几天活,还唧唧歪歪。”对面的人冷哼着说话,心里约莫是不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