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时千跑进老太太屋子时,就看到了盯着本子沉默的陈牛。
时千凑近,瞟到干花。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哞哞。”
别看了,不礼貌。
时千伸出蹄子,帮老太太保护一下。
陈牛也就看了这一页,顺从小牛的动作把本子合上。
只是看向时千的眼神,透着些不寻常。
时千还未曾发现,他叼上本子,送回去给老太太。
陈牛没说什么,闷头继续收拾屋子,给老太太换上他能买到的所有好东西。
忙活完,他又去抱了老太太到这边屋里休息。
时千没说陈牛看到了内容,张佩月也就把本子塞在枕头下,安心躺下休息。
她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好好享受。
这样孩子们心里舒坦,她也舒坦。
陈牛又出去熬药,回答二婶娘杜春关于老太太和医院的事。
只是他心神是飘忽的,一直想——原来他严肃聪敏的奶奶,当年居然也是会夜里偷姐妹们花的活泼小姑娘。
夜偷之三个字,盘旋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原来她也有那样的青春时光,不仅仅是旁人口里那个,混子好运捡到的倒霉断腿女人。
陈牛知道,自己爷爷在老一辈口中就是个混子。当年跑去外地拉车,三年没攒到两块钱。最后别的同乡因为动|乱死了,而他好运气地带了个女人回乡。
因为他爷爷爱喝点小酒,到处胡闹,不管家里,所以陈牛他爸生得很艰难,憋久了成了半傻子,脑瓜不机灵。
而后蛮长的战|乱时光,不争气的男人死得也早。是奶奶张佩月,独自拉扯着孩子长大。
她本来准备养大半傻子一样的儿子,母子两个凑合过。
可不想傻子也有春天,陈牛母亲在娘家又可怜,活不下去,就舍了多年积蓄,虎口夺人,凑成了“一个残疾、一个半傻、一个闷瓜”的一家三口。
后来是一家四口。
又遇到饥荒,只活下来奶孙一老一小,再就是今天……
陈牛熬好药,把思绪抛开,在老太太面前什么都不露。
张佩月也努力吃吃喝喝,还试穿了杜春做好的新衣裳,累了才去休息。
陈牛看着老太太睡下,才去收拾自己屋子那边,还有点菜地里的活。
时千跟着陈牛,挑菜地里的野草吃。
吃着吃着,忽地听到陈牛好奇地看过来,喊道:“唉,你是……乔爷爷?”
时千:???
小黄牛果断摇头:“哞哞。”
我可不是,你别瞎说。
陈牛:“你大方承认呗,我又不介意你跟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