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能光说不做。”白煜涵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来,安晓梨只觉得他越来越近,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开始不断地往她鼻腔中灌来,他的气息也逐渐逼近,她开始有点慌了,但因为脚边的米粉,她竟然站在原地没动。
“啵。”白煜涵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晓梨轻轻将头偏了过去,白煜涵的目标一下子歪了,他的唇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安晓梨只觉得脸上一热,像是一颗刚出炉的栗子,轻轻地从脸上掠过。
她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白煜涵又将头偏过来,他的鼻梁、他的眼睛,都近在咫尺,安晓梨被他的眼神惊讶到了:那就像是一潭湖水,被几颗石子激起,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望着她的眼睛,试探性地靠近她的嘴唇,安晓梨有一瞬间好像被蛊惑了,但她很快地伸出一只手指,堵住了他的嘴唇:“你醉了,等你清醒的时候,可能就不会这样做了。”
“我没醉。”白煜涵皱着眉,望着安晓梨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痛苦:“你为什么总是不信我呢?”
“不是不信,我还没准备好。”安晓梨轻轻地把白煜涵推到一边,她看见白煜涵的身子靠在墙上,他的醉意好像开始上头,整个人渐渐地从墙上滑到了地上,最后坐到了地上,眼睛紧闭。
安晓梨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她赶紧把墙角的那几盒米粉拿去扔掉,然后把白煜涵的一只手臂搭到了自己肩上,把他的整个身体重心往自己身上偏移,用尽全力扛到了沙发上。白煜涵似乎也累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轻轻皱着眉头,好像在梦中思考着什么困惑的事情。
安晓梨拿了一块毯子给他披上,把客厅的暖气打开,心想这不得了,说好了给自己开方子,到最后怎么成了这样的情况?他今晚只能住在这里了,明天难道还要叫他起床、给他做早饭?
她叹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自己也累了,本来病就没好,又折腾了一番,现在可好,更难受了。她去洗了个澡,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打算直接睡了。
但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忍不住又朝沙发望了一眼:只见白煜涵睡得很沉,他好看的五官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依然显眼,加上和煦的气质,让他即便披着毯子也像一幅好看的画。安晓梨挑了挑眉,把客厅的灯关了,随后进了房间。
虽然身体很累,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今天的事情信息量太大,像走马灯一样不断地在自己脑子里循环播放;尤其是白煜涵凑近的脸,吻过来的眼神,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也许,他是很认真的。也许他明天一觉醒来,还是要和自己继续谈这个事,或者做这件事。
那时候,该怎么办呢?
安晓梨忍不住用被子蒙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啊——”地喊了几次。她不知道,她现在脑子真的很乱。她脑中出了两个小人,一黑一白,一个一直在说:就和他在一起呗,反正试试也不要紧;另一个阻拦着自己,在另一只耳朵边吵闹着:你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万一以后反悔了怎么办?
她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累得不得了,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后来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早上,安晓梨的闹钟响了又响,她终于从床上缓缓爬了起来。
刚把门打开,她就闻到了一股早饭的香味,忽然意识到白煜涵还在家里,不由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惊醒过来。
她走到餐桌旁,看到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摆着刚做好的三明治,用烤得刚刚好的吐司面包,夹着煎好的火腿和新鲜的青瓜,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
而白煜涵本人,还在厨房忙碌着,他穿着围裙,正在认认真真地煎蛋,就像一个贤惠的煮夫,竟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他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给对着安晓梨抱歉一笑:“不好意思啊晓梨,昨天我喝了点酒,在你家睡着了。真的不好意思哦,本来是想来找你一起散散步的。给你做了早餐,赶紧吃吧,一会儿送你去上班。”
“没关系的白医生,谁都会有那么些烦心的事情,你以后有烦心事尽管找我聊聊,不要一个人喝闷酒啊。”安晓梨见他今天如此正常,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担心,忍不住问道:“那啥,昨晚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白煜涵有点茫然地望着她,像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安晓梨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她一边啃着桌上的三明治,一边摆摆手道:“哎哟,没事没事,就是你昨天非要给我开方子,结果一进门就开始呼呼大睡,给我吓得呀,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