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可能是在忙工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她。
她不觉得不耐烦,反倒有点希望这段时间能被无限延长。
但这段延长似乎也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一个小时后,对方回复了她。
“今天早上我就特意问过你妈妈,但她还是不愿意见你。”
“很抱歉,没能帮到你,但是不要泄气,我觉得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或许对方也在感慨她的不容易,在职业习惯的理性中多了抹怜悯。
妈妈真的会很在意她吗?
思考这个问题时,顾絮影有点想哭。
自从高一以来,她甚至只见过妈妈几面,因为那时她的妈妈无从拒绝。
而后来的情况则有所不同,妈妈有权利拒绝见她。
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顾絮影到底还是变得更加坚强。
她把泪水悄悄擦去,重新问他:“那我写给她的信,她有正常收吗?”
“收了,全都收了。”对方回道,“每一封都放得很好,她很珍惜。”
顾絮影看到这句话时,已说不清自己心里复杂的感受。
多么矛盾。
会珍惜她每月寄去的信件,却不乐意见她哪怕一面。
“这个月你还写吗?”那人问道。
这是每月固定的问题,顾絮影犹豫了下,还是给了肯定的答复。
原因无他,毕竟这是母女两人之间,存在的唯一的联系了。
“我一直很想坚持寄信,但是不知道后面会不会选择放弃。”
因为与对方交流过无数次,顾絮影的话稍微多了点,也隐隐透露心事。
“我妈妈她从来没有给我回过一封信。”顾絮影道。
从十六岁开始,顾絮影就是孤单的一个人。
开头两年,她暂时住过小姨妈的家。
但高考之后,随着她读大学和工作,她又成了一个人。
亲情成了她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尽管她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你妈妈应该是有别的顾虑。”对方想了想后,才道,“我也了解过情况,你们之前的关系非常好。”
“嗯……”
顾絮影没否认。
但正是在这种强烈的对比与反差之下,顾絮影才如此痛苦。
“我们也会努力劝说她的,也请你继续坚持寄信。”
失落久了,对方稍显官方的回复,也会让顾絮影心上一暖。
“谢谢你,张警官。”顾絮影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