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秦牧对她细微的小动作很是满意,被她牵着向前走去。
看两人离开,众人才如释重负,彻底松了口气。
先前再迷糊的人,现在也能体会出秦牧与顾絮影真正的关系。
更有知情人士,隐晦地扫了一眼四周:“以后少说人家的闲话吧,难道你们还不知道,秦家快要变天了?”
“怎么,秦仲钧终于舍得让位了?”
那人闻言笑了起来,却是摇了摇头:“有点迟了,秦家的这位大少爷,可不想要让来的,要自己夺了。”
听到他的话,众人又笑成一团,连说不可能,醉话不能当真。
却没细想,一向不会错过重要场合的秦仲钧与张婉凝,今晚为什么都没有来。
在为了画展而奔波忙碌的人眼中,就连去先前不太喜欢的晚宴,都是一个难得的放松身心的机会。
但晚宴之后,顾絮影又重归忙碌,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的画展上。
两个月后。
顾絮影个人画展的开幕式是在一个周一。
繁城美术馆一改往日工作日时的冷清,大厅里聚满了受邀的宾客。
其中,有恩师江秋华请来的画家朋友,也有受秦牧的邀请而来的商界人士。???
无数人的眼神,都望向台上的顾絮影。
而恢复了说话能力的顾絮影,终于能够站在大家面前,说出她准备了许久的演讲词。
她感谢着每一个为这场个人画展花费了精力的人,譬如江秋华、周思玥,还有秦牧。
她将个人画展的主题定为了“救赎灵魂”,无数画作围绕在厅里,熔铸着她的血肉,构成了她漫长的七年光阴。
“肉体是否完整,很容易判断。”
“而灵魂是否完整,却似乎很难看得出,也显得不重要。”
“可人类需要救赎的,往往不是肉体,而是灵魂。”
顾絮影说着话,却又像是在说着她与秦牧。
在她说完时,四周掌声响起,台下的秦牧缓缓走向了她。
“絮絮,在画展正式开始之前,你要不要先和我一起去看一幅画?”
秦牧向她发出了邀请。
整个展厅里,挂着的画全都是出自顾絮影之手,顾絮影自然全都十分熟悉。
可秦牧却要领着她过去特意看一幅画,不禁让她有些疑惑。
等走到地方停下脚步,看到那被红布蒙住了的画,顾絮影才想起来,这里是秦牧特意提出的留白。
“你不是说,这多出来的一块地方,只需要留一个空画框吗?”顾絮影不解,“看这个干什么?”
“以前是空的,但我找到了絮絮和我都很珍视的东西。”秦牧的手慢慢扯住了红布的一角,“所以这里不再空荡。”
红布应声而落,露出了里面的油画。
篮球场边,飘扬的杨柳絮,骤然砸来的篮球,穿着纯白衬衫的男生,一身校服的女孩……
知道油画被寄丢之后,顾絮影再没想过,有一天她还能重新看到这幅画。
一时之间,她比方才演讲时还要激动,眼神扫过油画里的一处处细节,从这幅六年前的油画……一直看到此刻面前的秦牧。
“准确来说,没有寄丢。”秦牧向她解释,“因为母亲生病,我有的时候不在伦敦,学校负责收发国际快递的人,当时收到了这幅画,却没找到我,所以暂时放了起来,没想到却忘了。”
“所以这幅油画在角落里躺了六年。”秦牧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终于找到了它。”
秦牧提到六年,方才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的顾絮影,终于跟着意识到,秦牧知道这幅画的存在,也就意味着,秦牧早就知道了她的暗恋。
时间至少要追溯到两个月前。
难怪这段时间里,秦牧看她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动情,有好几次还欲言又止,打探起她上学时的事,最后又岔开话题……
“秦牧……”顾絮影难为情起来,红着脸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