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她对面的沈辞川顿了一下，连眉毛的罕见的微微皱着，片刻后抬头看着姜云渺，“秦家的家教很不错。”
姜云渺一顿，想起秦瑞成在沈辞川面前表现的很得体，跟沈明姝站在一起，像是中学时候被家长抓早恋的情形，“能看得出来。”
沈辞川并没思考的太多。感情的事情你情我愿，他不是不知道秦瑞成追了沈明姝很多年，有时候秦楚曜看自己弟弟实在太过辛苦还想让他帮忙，这哪是他相帮就能帮得了的。别看沈明姝平时很好说话，脾气也很好，实际那丫头是很倔的。
她的男人缘不大好，头一回动心就遇到了个欺骗感情的。所以沈辞川也格外的注意着，就算是沈明姝没主动说还是偷偷的去调查一些，后来出了那档子事，想着沈明姝也沉下心来，又不知道怎么同意秦瑞成了。
沈辞川没想到那么多弯弯绕绕，看着那俩人如今在一起挺开心的，也就能稍稍的放松下对沈明姝的管束，“秦瑞成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言外之意在不是两人互相喜欢的前提下，交给秦瑞成照顾他也比较放心。
姜云渺见此也不再问下去。他都这么说，那就是没问题了。
这让她想起刚见这兄妹俩的时候，自己当时劝沈辞川要温柔点，他连说话的语气有微微有些僵硬。现在总算是有点人情味儿了，他还是很关心沈明姝这个妹妹的，可能在表达方面有些问题。
这时候和他待在一起，还能聊聊沈明姝小时候的事情。几件普通小孩子那个年龄段都会干的事情，让人意外的是沈辞川记得格外清楚，大约是有些羡慕的成分在里面吧。
姜云渺在很小的时候也有想一直玩耍的念头，那个时候父母还在，自己也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目标，每天的生活三点一线。她很心疼沈辞川的遭遇，这个从出生就被实行地狱难度教育的人，在不断地羡慕别人和被别人羡慕的日子里靠贡献和工作活着。
两人面对面坐着，沈辞川在看菜单，姜云渺在看他。餐厅里是有些嘈杂的走路声，偶尔夹杂着几句服务员说几号桌结账，隔了好一会儿，姜云渺才缓缓移开目光，声音轻柔的问着他，“你有怨过家里的安排吗？”
沈辞川一顿，交叉手指放在桌子上的手都有些不自在的微微紧握在一起，脸上还是那副淡漠的表情，只是盯着只有餐盘的桌子沉默着。直到服务员把他们点的菜送到桌子上，沈辞川才看向姜云渺，眼里是纯粹的欢喜和笑意。
“曾经怨过。”他说着，紧握在一起的手也渐渐放松，像是一直捆住自己的锁链在这一刻忽然解开，困扰自己的苦闷瞬间消失无踪，“但是如果不是在这个位置，我不会遇到你。”
缘分是种很奇怪的东西。
他靠着这个东西成为沈家的继承人，尽管中间的过程不是很美妙。紧接着又靠着这个东西认识了姜云渺，当然或许后面都是靠沈明姝她们撮合，也有姜云渺自己主动的因素。
让沈辞川意识到，或许自己以往的困难都是为了锻炼自己，然后以优秀的姿态面对姜云渺。
这样一想，又不是那么怨了。
如果自己不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在人群中遇到姜云渺吧，那个时候就只能沦落为普通人一样，在平凡的生活中回归自然。
所以沈辞川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也有意让沈氏集团更上一层楼，让自己更优秀的话，姜云渺就不会再看上别人了。
这些事情他不会告诉姜云渺。
在他眼里，姜云渺本身就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孩子。性格直率大方，长相明媚漂亮，还是比较稀罕的调香师，更重要的是她懂自己。
面对沈辞川坦诚的目光，姜云渺的脸庞渐渐发热，被他看的浑身僵硬，甚至呼吸都有些许急促了。姜云渺觉得自己快没救了，怎么对方就一个眼神，这么顺利的让她溃不成军。
她明白沈辞川说的是什么意思。
假设自己没有主动出击到沈氏集团，他们之间也就没有这么多故事了。所以有时候姜云渺也在庆幸，当时做出了那个决定，让她认识了沈辞川，也让她明白原来生活不只有这些循环的事情。
俩人相顾无言，一个红着耳尖，一个红着脸，默默的吃完这顿饭。
吃完饭回到楼下，店铺里的人依旧很多。姜云渺看了眼时间，这已经到平时下班的时间了，于是就跟沈辞川告别回家看看宁老太太。
沈辞川开车送她回去的，还在门口跟好几个眼熟的老人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是秦家老爷子，据说这次是专门邀请宁老太太参加自己下个月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