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话声被扩音器放大进耳朵:“山上的那对小情侣,别亲了喂,先上来把病看了——”
唱山歌一样的大嗓门,阴阳顿挫。
知许:“……”
她明显感觉得捂眼睛的手抖了一下。
东御咬牙骂了一句:“shǎ • bī!”
知许激动地心都在颤,飞快地抓下他的手,向远处张望:“是申老板吗?”
救援直升机已经悬停在他们斜上方,隐约能看见有人在打开的舱门口晃动。
申秋蒙的声音比直升机的噪音还大:“嘿,下面的朋友不要动,保持这个姿势。”
知许以为救援人员要下来,还乖乖地比了个明白的手势。
结果就听申秋蒙接着嚎:“不要慌,哎,我先拍个照发个朋友圈。”
知许:“……”
“艹,你别理他。”
东御单手搂住她的腰把她送到救援人员手里,看着她上了直升机。
知许还没坐稳就扒住了直升机的门,着急地拉住了身边给自己做检查的医生:
“有没有担架,东御的手臂被异物刺穿,右腿骨折,要固定住才能动。”
“卧槽。”
驾驶室里的申秋蒙扔了手机,扑到后舱:“上绞盘钢索,我带担架下去,把人拉上来。”
悬崖峭壁上固定,整整花了十分钟,每一秒都是煎熬。
“上来了,来来,往后稍稍。”
“小御。”
看着被七手八脚抬进来的东御,知许慌乱地站起,一下扑过去。
东御平躺着,平时嚣张到极致的刘海都乖顺地搭在额头上。
眉头皱着,忍受着极其强烈的痛苦。
脸上沾着血块和泥土,几处露出的皮肤白到几乎透明,嘴唇也是血色全无。
与此相反的是,他的身上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每块地方都是黏腻的血污。
几乎毫无活息。
右臂和左腿根本就没法看了,连资深的救援人员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申秋蒙站在舱门口抽烟,眼睛都红了。
“小御?”
知许顿了顿,摸他的脸,怎么这么凉?
冰得她的手都在抖。
可他刚才还是努力地用最后的气力哄她,逗她,让她暂时忘记危险。
“小御……”
知许的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得完全控制不住,想抱他却又怕压到他的伤。
“公主——”
“啊?”
知许愣了半天才答应一声,声音都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