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不错,下次就别张罗了。”苍梧一来,看到一桌子酒菜便温柔说道,“这些菜皆不是妖元所化,吃了对修为也无益,何必浪费时间做着一大桌呢?”
孟临曙忍着怒气,笑道:“那我总不能就做一人份,让大家看着我吃吧?”
狂牙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附和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意见,要不拿你妖元出来,给山主另做一桌?”
秦尽寒饮了一杯酒,道:“苍梧肯定是处理山中事务累了,要不你先回房休息?”
只见苍梧手中正往嘴里送菜的筷子断成四截,“啪塔啪塔”掉落在地,苍梧似笑非笑,柔声说道:“今日是来欢迎朝槿公主的,戏还没唱完,我怎么舍得走呢?”
经苍梧提醒,孟临曙和狂牙才停下夹菜的手,相视一笑。
“大家太客气了,我已来数日,怎的今天突然……”朝槿全程眼中只有秦尽寒,虽不知孟临曙和狂牙又要捣什么鬼,但能有秦尽寒为伴,她依然满脸笑意。
狂牙忙道:“可不就是因为公主来了有些时日了,却对山主不甚了解,我们这才想借此机会,让公主多了解了解山主嘛!”
秦尽寒疑惑不解地看向孟临曙,问:“了解我?为何?”
孟临曙见秦尽寒又起了疑心,连忙解释:“哈哈哈,不过是有些问题很是好奇,希望山主能当面替我们解惑啊!”
秦尽寒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孟临曙向狂牙眼神示意,狂牙便清清嗓子,开口问道:“山主,如果一天,苍梧不小心把朝槿公主和你的医书扔进湖里,你是先救医书呢?还是先救朝槿公主呢?”
原本正在喝酒的苍梧闻言,噗的一声,将酒喷了狂牙一脸,问道:“我是有多不小心,能将朝槿公主扔进湖里啊?”
狂牙一边抹着脸上的酒,一边说:“不要在意这点细节,就是一个不小心罢了。”
秦尽寒一脸认真地回答:“医书。”
孟临曙和狂牙忍不住相视一笑,偷偷看向朝槿,好奇她会作何感想。
然而,朝槿全然不在意,还帮秦尽寒斟了一杯酒,道:“我是鲛人,山主自然知道无须救我。”
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二人没有气馁,孟临曙接着开口道:“那,若有一日,大黄不慎咬伤了朝槿公主,朝槿公主气急败坏,要剥了大黄的皮,山主是帮大黄还是朝槿公主?”
秦尽寒想也没想,回答:“大黄。”
“大黄是谁?”朝槿眉头微蹙,似有些不快。
孟临曙忍着笑,说:“大黄是只不重要的狗。”然后便被身旁的狂牙狠狠在手上掐了一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不敢大吼大叫。
朝槿若无其事,微笑道:“不过是只畜牲罢了,我怎会与畜牲一般见识呢?”
狂牙听了,怒气冲冲地问:“那若是庄内有人病重,需要鲛人心血入药救治,山主不知借?还是不借?”
秦尽寒随口答道:“借。”
朝槿似乎意识到孟临曙与狂牙二人的意图,冷笑着说:“若庄内有难,我自是义不容辞,否则,又如何配得上山主。”
孟临曙和狂牙皆是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看戏的苍梧有些看不下去,温和一笑,说道:“你二人的问题真是幼稚,真亏山主还能不动神色配合你们演下去。”
不止孟临曙和狂牙,连朝槿都是一惊,纷纷看向若无其事地吃着菜喝着酒的秦尽寒,秦尽寒见状,叹了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你们想干嘛,但你们提问的时候,总是将自己想要的答案,无意识地加重音,我自然知道你们希望我如何回答。”
孟临曙:“……”
狂牙:“……”
朝槿一脸欣喜,道:“原来山主只是在回答他们想要的答案啊。”
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将孟临曙和狂牙笼罩,二人默不作声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闷酒,苍梧却是一脸坏笑,说:“山主不愧是山主,明明这些问题,以你的行事作风,断然不会二者取其一,可你偏偏就要按照他们想要的答案回答,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为了故意气谁呢。”
苍梧在一旁煽风点火,秦尽寒不明所以,朝槿的脸上却是挂不住,原本还欣喜若狂的心,被这几句话一下冻成了冰。朝槿强忍着怒气,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说:“山主自然是体恤下属。”
原本打算“兴风作浪”的孟临曙和狂牙,如今沦为看客,紧张地看着戏台上剑拔弩张的表演,总担心下一刻,这两个同样阴险的人会不会打起来。不过二人不得不庆幸,还好把苍梧拉来凑数,不然今日必定败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