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尽寒笑得好似带着蜜,反问:“你分不清我是谁吗?”
听他这么说,孟临曙忽觉心神不宁,她凝视秦尽寒的眼睛,可从秦尽寒的眼中,她只看到一片红色梅林中满脸慌张的自己,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怎么会……”孟临曙摸着心口,一脸诧异,“我怎么看不到心画了?”
秦尽寒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的笑意化作狠厉,质问:“你身上的悲虫呢?”
孟临曙心乱如麻,不停地摇着头,却不知该如何作答,又听秦尽寒怒道:“你把悲虫藏哪儿去了?快说!”
她仿佛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快逃”,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刺入胸膛,她低头看去,秦尽寒修长的手指握在匕首上,从她胸口流出的献血染红了那只毫无温度的手。
孟临曙颤抖着抬手捂住胸口,惊恐地盯着秦尽寒的脸,只见秦尽寒脸色阴沉,寒冰刺骨,他收回被血染红的手,从怀里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口中冷语:“没有悲虫,留你何用?”
秦尽寒带着厌恶的神情,斜眼一瞥孟临曙,扔下那张被血染污的手帕,丝毫没有犹豫,迈步离开,身影逐渐消失在花瓣纷飞的林中。
孟临曙只觉天旋地转,身体无力地向后倒去,只觉天空一轮明月,也被染得猩红。她感觉凌空失重,后背重重撞击在地面上,疼得她睁开了眼。
她爬起身,揉着后背和屁股,怨道:“这该死的悲虫!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孟临曙出门,没见到秦尽寒的身影,却看到院中大树下绑着一个提着灯笼的门奴,而山谷内的景色已是大变,院子一侧,可见梅染梦庭的结界入口,再往前便是一片梅林。
大黄正在树旁与门奴交谈,孟临曙赶紧上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用嘴指了指被五花大绑捆在树上,正一脸尴尬笑容的门奴,大黄说:“你看他这模样,还能是怎么一回事,神医大半夜把门奴绑回来,自己进梅染梦庭去了……”
“啊……这……”孟临曙看着梅林就在眼前,但她完全不想踏入,心中疑惑,“神医不会进去寻仇了吧……”
大黄摇了摇头,道:“我盯了许久,风平浪静,也不知道神医在干什么。”
孟临曙问:“你没跟进去看看?”
大黄委屈道:“神医不让我跟,也不许我进梅染梦庭。你说神医不会是看上那个花魁逐香了吧……我昨日刚说,他因为要与逐香姑娘分别而难过,他连夜就把门奴给追回来了……”
“不会吧……”孟临曙将信将疑地看向梅林深处。
此后数日,孟临曙再未见过秦尽寒,虽然给孟临曙的汤药每日都会备好,准时出现在孟临曙的房间中,可秦尽寒却从未现身。
他似乎每日都沉迷于梅染梦庭之中,孟临曙每日自己做饭自己吃,感觉到一丝孤独,渐渐也没了胃口。再后来,谷内开始出现不速之客。
这一日,孟临曙正在替秦尽寒照看院中药草,月云山突然出现在院中。他昂首阔步行到孟临曙面前,说:“阿临,我来接你离开这里!”
孟临曙感觉怪异,不知月云山如何进入神医谷的,并且身边没有苏萋萋相随,她分明记得上次月云山想进入山谷,被远语妖鸟拦在谷外。
她带着一丝疑虑看向月云山的眼睛,这一看,好家伙,又是那满脑淫邪的冷银烛,于是她怒瞪着冷银烛,道:“冷阁主要接我去哪儿啊?梅染梦庭吗?你不怕神医一把火烧了你的梅林吗?”
冷银烛面露惊讶之色,可随后又化作笑意,道:“没事,没事,我就随便说说罢了,你继续忙你的,我就不打扰了!”
孟临曙不加理会,转身找到大黄,指了指冷银烛,问:“大黄,你看他是谁?”
大黄原本睡眼惺忪,一见冷银烛,便惊声吼道:“这个仙门小子怎么进来的?”
孟临曙心中更是疑惑,心道:大黄不是说冷银烛的魅惑之术,是让人看到心上人吗?难道是乱说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大黄已经狂奔到冷银烛面前,朝着冷银烛的大腿就是一口,疼得冷银烛嗷嗷大叫。冷银烛一边用脚踢着大黄,一边嘴里念叨:“蠢狗滚开,别坏本阁主好事!”
冷银烛愁眉苦脸地甩掉大黄,一瘸一拐向梅林跑去,嘴里还骂着:“本阁主招谁惹谁了,遇到你们主仆二人,真倒霉!”
大黄紧追不舍,一直追到林边,扯着嗓子吼道:“该死的大□□,鬼主意竟然打到本大爷头上来了。”
见冷银烛跑远,大黄才跑回来,忽觉有什么不对劲,一脸痛苦地自言自语道:“不对!我为什么看到的是仙门那小子?不可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