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忽然有点想哭,这个雨夜太适合情绪宣泄了。她想起了爸爸妈妈,想起了以前做过的很多错事,这些错事像是极细的黑色线条,捆绑着她,每当她神经紧张的时候,往事涌上心头的时候,反省自己过错的时候,这些黑色的先都会散发着黑暗的阴影勒紧她的肉里,深可见骨。
她是有些自虐倾向在身上的,这一点她谁都没告诉,只被大学室友发现了。她在自残,自己掐自己,具体因为想到什么她也忘记了,她曾经努力的回想过,但是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记不起来,强迫自己记起来的原因,脑子里根本连接不上,那些都不是原因。
她又想起了爸爸妈妈,他们都死了,但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些片段加诛在身上,那些影像像枷锁一样,每当她想开心向前迈出一步的时候就禁锢住她,让她犹豫不前。仔细想来,她到底为什么而感到自卑?不知道,她想像以前那样将所有遭遇过的不公平、痛苦都甩到父母身上,但是心底里总有一个声音,一股力量在较劲,那些都是源自于你。
她有时候很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有人生出来什么都有,生来就可以顺顺利利毫不费力的做一个正常人,但是她却不行?为什么她小时候看起来要比一般的人蠢?为什么做什么事都慢一拍?为什么总是对大部分正常人感兴趣的东西不感兴趣?为什么人人都有一技之长,但是她却没有?为什么她每做一件事就有那么多磕绊,她很想问,但是没人给她答案。
有时候哭的累了,会停下来,有时候会不敢哭,有时候会因为自己的失败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见,有时候会因为上司的精神攻击而感到特别狼狈,还有时候会因为本性里的自私和疏离失去任何朋友,更有的时候会感觉到自己令人作呕,她的身上融合了人类低级到底的劣质基因,圣母心、奇葩、怪胎、情绪动物、返祖,精神一瞬间天堂,一瞬间地狱,小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场景而失去对世界的感应,这些情况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她有,像是加了八百道封印,每迈出一步要经历千难万难,还没做事之前就被自己预想的最坏结果吓死了,有时候想想都觉得很好笑。
怪胎。
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胎,不然也不会和不同种族的人谈恋爱,她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实际上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觉得动物比人更好,情绪好,性格好,本性好,到现在也依然这样认为,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和动物孕育出的人类并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反而有一种纯种人类所没有的特殊吸引力,她喜欢他们,想和他们交朋友,因为人类里交不到朋友,但有时候想到自己的性格,也可能这些人或者生物里也没有能和她做朋友的。
她对人一直有一种壁垒,了解她全部的人可能不会喜欢她,一点都不会,根本不会,但即使是这样,也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想要将自己摊开展示给所有人看,“你们看,我是这样的,我有你们喜欢的东西,喜欢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她想的笑了起来,“真是有病,为什么要讨好他们呢?为什么?他们有什么好值得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就是想要讨好,好像不这样做就没朋友了,不敢迈出生气的那一步。”
为什么呢?原因是什么呢?想了想,找到了,因为中学的时候太任性被孤立过,那时候的她多好啊,从不考虑所有人的感受,只顾着自己一个人,就是开心,但是开心带来的代价就是所有女生都讨厌她,但仔细想想,其实她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是有点小自私而已,有没有给别人带来伤害?有的,但能记起来的就是一句话,虽然她从没有胆量去伤害任何人,但就是这样做了,她们都讨厌她,而她只是顺从心意做了想做的事而已,结果就这样了,所以你说这天底下哪有什么公平?所以就很好笑很好笑。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这里她真的笑出声了,因为实在太好笑了,比别人的故事有意思的多,所以就放肆的笑了,还要顾虑的看一眼旁边有没有人醒,忽然有点想他了……魏朝阳看向对面,他们没有心电感应,想他只能靠近他,楚河车没有电话,从来不用那东西。
披着毛毯从睡觉的地方走到男生睡觉的门口,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这里还是空旷的很,好多地方没有规划,不知道应该用来做点什么,只能空下来,男生女生睡觉的地方聚在一起,其实占不了多大的面积,下意识的,所有人都选择将住处设置在了地下室,安全屋。
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