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画面却再次泛起层层涟漪,转眼,已是天光熹微。
她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肩膀,还捏了捏脖子,“亏我还以为跪着会有多难受,居然一不小心睡过去了。你感觉怎么样?”
身旁的少年只字未言。
她这才斜眸看去,只见他神色紧张,身形极度僵硬,不禁担心地晃了晃他的袖子,“阿远,你没事吧?”
少年睫羽微晃,好半天终于动口,声音却轻得像蚊子哼,“徒,徒儿没事。”
可他语声轻颤,耳根泛红,连喉结似乎也绷着,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无事。
“你这个样子,为师没法放心啊。”她发愁地稍稍凑近去看,他却像在躲她似的偏过头去,恰巧使她的视线对上他的肩头。
她盯着少年肩上那几片像被碾过的雪兰花瓣,和其间一块突兀水渍,愣了一下,“你肩上怎么湿了?”
“……更深露重。”他的语声有些干涩。
“真的假的,露水能洇出这么一大片吗?”她不明就里地倾过身形,想再看清楚些,少年却倏地起身,脚步不稳地走出好几步。
“时辰已到,徒儿先回房了。”他俯首说完,便像一只受惊的白鹤般,头也不回地奔走而去。
“跪了一晚上,跑得怎么还这么快。”她眼睁睁看着少年远去,纳闷地嘀咕,随后才撑着发软的腿脚小心起身,转而望着雪兰树自言自语,“我昨晚睡着之后,是不是说梦话吓到他了……”
话音未落,虞瑶却感到身形一战,骤然回神。
她看着自己从雪兰树前收回的手指,一抹轻雾般的灵气正从指尖飘散。
虞瑶不自觉地发了会呆。
倘若先前的梦境是因为日有所思,那这段不请自来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