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同样被唤作“阿远”的人,离她身前不过三尺之距,可在她打量他的半炷香时间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
当她忍不住想问他来意时,少年终于犹豫着启口,“师尊,灵花由我来照顾便好,您身体未愈,还是先休息。”
她却满不在乎地摆手,“为师自己的身体,为师比任何人都清楚。”
少年语声隐含不忍,“严长老分明说了,如果您想要尽快恢复,至少需要静养一个月,也不能随意动用身中灵力。您不但不好好休息,不分昼夜地翻阅那些医修古籍,还分出灵力饲养这盆灵花……”
“他自然会那么说。”她不屑一顾,“他跟其他那些老家伙一样,巴不得你师父我一年半载都别离开这屋子,省得我又像上次和上上次那样找他们的麻烦,让他们下不了台。”
少年眉头紧揪,低声道:“可在试炼幻境中,您确实受了很重的伤。”
“别小看你师父,就这点小伤,为师不用卧床也能养好。倒是你,”她语声一顿,“你背上的疤,现在还会疼得让你睡不着觉吗?”
“徒儿……并无大碍。”少年说着,握在身侧的手却蜷得更紧。
“从刚才起,你就一直弓着背,这样还跟我说不疼?”她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给我去榻上坐着,让为师好好看看你背上的伤。”
“师尊,徒儿真的没事。”少年挣开她的手,倔强伫在原地,一步也不愿挪动,“再疼不过七七四十九天,很快便熬到头了。”
“你连为师的命令都要违抗吗?”她严厉道,“给我过去坐好!”
话音刚落,一股难言的滞涩感便从喉咙上涌,她下意识地掏出帕子,掩口咳了好几声。
少年面色一紧,仿佛被咳声牵动心中不安,抿唇静伫少顷,便默不作声在窗前那张榻上盘腿坐下。
而她甚至没有仔细查看帕子上的血色,便将它胡乱收入袖中,转身坐在榻边,声音却柔和一分,“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