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房间,仍保持着她逃出魔宫那晚的模样,只不过,窗上被她以玉枕砸出的缺口已经修好了。
晏决松开揽住她身形的那条手臂,看着她在屋里走来走去,像是在等她查验什么似的。
虞瑶最终停在茶几前,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那只血玉锦鲤,“你怎么直接把我带到这来了?”
晏决坦然,“我不愿手下大惊小怪,所以避开正门,绕开他们。”
“我不是问这个。”虞瑶伸手挠了挠额角,“我是问你,怎么直接把我带回魔界,而不是送我回茯苓宗?”
“是我考虑不周,”晏决的语声有些迟疑,“我方才没多想……”
“没多想,便把我带来魔宫了吗?”虞瑶接上他未能说出口的那半句话,“我也不是在怪你,就是……”
明明也不是第一回共处一室,但之前从未像现在这样,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古怪局促感。
晏决伫在原地,目光微怔,没有出声。
见他无话,虞瑶只好默默地用指腹又盘了盘温润的玉锦鲤。
过去这一晚本已十分漫长,她只觉自己像是经历了十年光景,如今好不容易在一个安定之处落脚,没过多久,便重新感到困意袭上脑袋。
且这一次,困意来势汹汹,无法抵挡。
虞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握住玉锦鲤的那只手在身侧上下摆动数次,最后抬起手腕揉了揉眼睛,掉头就往床边走去,还不忘对晏决抛下一句话,“好困啊,我去睡了。”
说完,她便一头栽倒在云朵般蓬松的衾被上。
房间里似乎有某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虞瑶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等她再睁眼时,紫红天光已经透过小窗,将屋内陈设都披上一层魔界天幕特有的幽异光泽。
但这仍比不上伫在床前,正眼睑半沉着打量她的那张小童脸,来得更让她呼吸一滞。
虞瑶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脑门结结实实撞上床顶,不得不捂着额头吃痛出声,一手还指着那道不足五尺的身影,“小大夫?你什么时候跑到魔宫来了?大早上站在别人床前,很吓人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