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邪坦然一笑,朝她伸出了手:“那就起来。”
牧杏遥哼了一声,碍于雷声轰鸣,不情不愿地捉住了她的手。
说来也奇怪,走到山腰,这雨竟然小了起来,形成了浓雾,绕在了山间,彼时远处天空微红,依稀透露一点夕阳的霞光,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和韵美。
牧杏遥看着风清邪一直没放开她的手,脑子里有些茫然,她很少与人这般亲近,也从未有人如此这样对她,因为她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即使生气跑了出去,也不会有人喊她回家。
“风清邪。”牧杏遥突然轻声喊道。
“嗯?”
“天秀……真的只是个杂野门派吗?”
“你觉得呢?”风清邪不紧不慢地走着。
“不知道。”她依旧抱有希望。
“那我也不知道。”
牧杏遥有些气:“喂,我认真的!”
“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杂野不杂野,看你学与不学,悟与不悟,看与听,想或省,而不是因为别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口骂词,就去相信然后直接得出它不是如何如何的。”风清邪说起话来总是那么自信,连牧杏遥此刻都会感慨她的闲然自若之态。
“所以。”风清邪转过了身,“顾庭他就那个吊儿郎当样,虽然是有些不学无术,但本性不坏,他说知命,并非认定命运,而是知生命,行己事,不要过度追求,以免走火入魔。”
牧杏遥的眼瞳亮了起来,泛着泪光,直直地看着她,风清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不要活的那么累。”
雨后天晴,余霞散落在山间的每一处,像是人间忽暖,心神顿安一样,花花草草也都抬起了头,在雨水的浇灌下更加翠然。
牧杏遥换下湿衣服,在后山的温泉池子里泡了一会儿,仔细思考了风清邪同她说的那些话,之前的烦闷不满消了大半。
待她着衣回到房间时,桌上多了个被纸包住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鸡腿,还是热的。
这是午时风清邪抢到的。
牧杏遥停在了原地,屋外的最后一抹夕阳洒落在她的后背,阴影下看不见她的表情,却也知道这光暖了她的身子。
有人敲了两下门:“三师妹?”
牧杏遥一听是顾庭的声音,便恢复了表情,她还记着白天的事,推开门掩着不让他进来,没好气道:“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