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倒下呢!”牧杏遥心有不甘,后齿磨的直响,紧接着用力挥剑纵空一跃,打算从上方借助坠落的力气压制她,风清邪玉足一掂,裙摆轻盈飘起,速度却快的惊人,又缓缓落在了牧杏遥身后的大石头上,牧杏遥跟随着她的身影,几个起落就来到她面前,又是旋转侧身一踢,空中飞石悉数咱向风清邪,风清邪将剑负于身后,带起来的风直接划碎了石头,一刹那的裂缝中,隐现的是牧杏遥水波泛滥的眼珠。
“还要试吗?”风清邪继续道。
“再来!”牧杏遥此刻脑子里都是热血,持剑冲向风清邪,一剑又一剑劈向她,剑风呼呼作响,一道比一道狠,风清邪则是一直后退,尽量不主动出击绕开她,待她落空时道:“停下吧。”
“不够,再来!”牧杏遥此刻额头上早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鬓角也结成一片,心中仍是怒火中烧,捏紧了被汗水染指打滑的剑,又是疾速冲了过去,风清邪有些无奈,突然正经握剑迎面而击,只一瞬息剑刃交错中便有寒光乍泄,空气中灰尘四起,叫人看不真切。
灰尘退散开来,远处的剑已经有些磨损,牧杏遥跌坐在地上,身子还在剧烈地颤抖,似乎是难以置信。
可笑!真是可笑!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天才,是名门望族,是剑仙之后!可是她连风清邪的普通一剑都没能接住,她拿什么去见父亲!拿什么……报仇。
风清邪替她捡起剑,摸了摸刃上的豁口,只是摇头:“师妹,剑不是你这么练的。”
“是这样的,我父亲就是这样练的!”牧杏遥眼泪止不住地淌了下来,下一秒又固执地擦拭去了。
风清邪将剑收回剑鞘中,她早看出牧杏遥心中有结,干脆这个时候让她发泄一下也好,她蹲在她面前抹干净哭花的脸叹道:“你啊,还是因为心事,虽然你到现在都不肯和我们说,但我们是一家人,总归是要帮你解决的,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师父说,放下过去,才能看见未来,如果你只执意于你父亲的这种练法,是不能够进步的,师父只教我们剑法,是因为每个人的剑心都不同,需要自己去练,你的剑法过于刚硬招招用劈,你的力气却不能将这招使得最好,所以我们索性不要想着一味地去盲目练习,而是想着什么才是自己该练的,也许会有改变。”
牧杏遥将风清邪的话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心底,怅然若失很是无助:“我的剑心……是什么?”
风清邪将她拉起:“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风清邪心中也叹了口长气,这个三师妹太过固执,就是她此番比试了一场,也无法逼她敞开心扉,果然,养孩子不容易,还是得慢慢来。
风清邪用手圈住牧杏遥,将她困于怀中安抚,牧杏遥只觉得身子渐渐暖了起来,之前猛烈的悲伤也在风清邪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下渐渐消退,此刻的山依旧静和黑,牧杏遥的心跳声愈发剧烈。
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
牧杏遥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抹了把脸要说话,风清邪则忽的面色一沉将她拉至一旁的岩石后,同她做了个不要出声的姿势。
牧杏遥很是不解,顺着她的视线偷偷看过去,待她辨别出眼前的东西,陡然睁大了眼睛。
不仔细看那就是一个石头在滚动,越到近处越是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再定睛一看,那不知是个什么东西,浑身都是疙瘩,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粘液,像个肉团一样不断蠕动着,似乎正在咀嚼什么,上下□□一张一合,便吐出了块骨头。
风清邪和牧杏遥都很震惊,这是个什么?那吐出来的,不是人骨又是什么?
两人正在想着该如何决断时,后面忽有人影闪过,风清邪敏感地一回头,却发现空无一物,再转过头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分别捂住了她和牧杏遥的嘴,接着耳畔便有声音道:“嘘。”
牧杏遥眼瞳转向右边,是一张略为眼熟的脸,这人正是那小二的村长父亲张开,看来是和那些人谈好了。
那肉团听到了身影一顿,转了转身体,那额头的触角不停地探寻着朝她们移动了过来,三人都憋紧呼吸,这个东西毕竟属于未知范畴内的东西,所以贸然出手只怕打草惊蛇。
果不其然,山上忽有大风而来,紧接着飘起了雪,有锣鼓声响吹,只那一瞬身后便没有动静了,三人再次偷看时,那血肉团早已没了踪影。
张开揉了揉眉心,似乎很为苦恼,风清邪也看出他应该是知道些什么,道:“此地不宜久留,边回去边说。”
三人回到了客栈,风清邪便问道:“店主在山头上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