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疑惑了:“这倒是闻所未闻,海?啧,四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牧杏遥也发现这个谢盐变得沉稳话多了起来,不由得心生警惕:“你真是谢盐?”
雪空无背着手,身姿挺拔如雪松,再次沉默了,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既有作为雪空无的记忆,也有之前小草的记忆,还有后来谢盐的记忆,虽不纯粹,仍然对她们有感情。
风清邪叹了一口气,将剑背在身后伸手接了一片雪:“传闻自然灵雪空无是白玉夫人最忠心的追随者,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两人无话不谈,同甘共苦,这种事情也只有白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了。”她转身看向他:“你说是吧,雪空无。”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雪空无早知会有这一天,道:“谢盐不是雪空无,但雪空无可以是谢盐。”
牧杏遥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四师弟呢!”
雪空无原地踱步道:“上一次大乱时,白玉夫人正逢人间灾祸仙妖流亡,恰在那时九歌一门出现内战,又加有炼魔老者的魔祀,夫人她精疲力尽无法顾及所有,我费劲力气同她并肩作战。但后来因为一些不知名因素,白玉夫人还是仙逝了,我也在此乱战中元气大伤,化为两半,一部分为我的本体核心,也就是冰心,留在了西极山沉睡,另一部分为肉身无记忆游荡人间。”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看向风清邪的眼神软了下来,又不知从何开口,风清邪替他回答道:“你的另一半肉身,就是小草。”
众人又是大惊,短短时间内出现了大量的信息让他们一时无法接受,顾庭更是嘴巴打结道:“这这这,他是小草?”
看见雪空无不说话,风清邪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只是内心一片惘然若失,竟不能言。雪空无琉璃色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是我。我的肉身在人间死去后,体内的灵气融化在这琼州城里,保佑了十年的安宁。”
风清邪接着道:“那神秘人用万仙首寻得灵气,不曾想误打误撞被正主碰上,灵气重回体中,谢盐和小草融合,最后形成了真正的雪空无。”
一切都水落石出。
雪空无又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不敢看风清邪:“你,如何处置我?”
风清邪转过了身,背影寥落:“做你自由的妖王去吧,不必再跟着了。”
顾庭和牧杏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捏紧拳头。顾庭看雪空无可怜兮兮愣在原地的样子,帮忙求情道:“师姐,无论是小草还是谢盐,他都是对你好的,真的要赶他走吗?”
牧杏遥抱着剑,犹豫不决开口道:“但是他多了之前雪空无的记忆,已经不是”
那个纯粹干净只会跟在风清邪身后的雪了。
顾庭眉头紧拧掷地有声喊道:“可他还是我们的四师弟,他一天是我们天秀的,一辈子都是!”
他此话一出,大家的身形皆是顿在原地,风清邪的脚步停了下来,风吹起她的长发,夹杂着霜雪,漂迫不定不知归处。
半晌,她道:“你还愿意做我们的四师弟,便跟着吧。”
雪空无眼眸一亮,抬起了头,那副清澈愚蠢的眼神,竟然又恢复成了谢盐的模样,顾庭和牧杏遥上前拉过他跟了上去,她们对他道:“从今以后,你还是我们的谢盐,你就叫谢盐。”
男人的心中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那千年寒冷的冰山在此刻竟然融化了,也许雪空无早不存在了,他依旧是浮玉山的小道士,天秀门的四师弟。
百晓生摸了摸胡子笑了,她们应该是和好如初了吧,笑着笑着几人已经走远,他连忙追上去道:“唉,等等我啊,你们去哪?”
风清邪心头刚刚松了一会,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这张芳洗去带人马却过了这么久还没到,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她跟身后四人提出了这个想法,几人也严肃了起来,加快了原路返回的步伐。
果不其然,在山底的小道拐角,她们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味,再往前去,便是张芳洗昏迷在地上,他的身后没有兵马,周围有打斗的痕迹,应该是在回去找人的路上就被人袭击了。风清邪连忙赶了过去,撕下衣服包扎好他腹部的伤口,又给他注入了点灵力,缓和道:“来的还算及时,没什么大碍。”
顾庭和谢盐却站在另一处,脚边躺着的是张芳洗的坐骑三头妖鹤,它浑身是血已经死了,心脏处被掏空,还散发着黑气,风清邪怔住了,连忙跑上去查看,这似乎同那日苏府灭门的死状一样,风清邪摸了摸地上的血的温度,道:“刚死不久,我去追人,你们速速送他回镇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