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魔老者顿了顿,他摇了摇头,自己虽是不甘于平凡的命运,但魔种承载地危险是未知的,他也曾尝试过炼自己为魔,后来差点死至魂魄碎裂,这有两个原因:一,他不是邪恶物,是人;第二,用来炼魔的的辅佐物越强,魔种承担的伤害越大,几乎无人撑得过去。
“这种炼法不成功的代价便是牺牲生命,行不通的。”他淡然道。
打更人挑了挑眉,揶揄道:“那么多年没见,不去见见他,你不说还为他雕了一个石像吗,叫什么天目神君。”
炼魔老者的表情突然多了一丝黯然神伤,他所认的师父不是什么黄泉之主阴天子,是以前名叫天目的慈祥老头;他所认的师兄不是什么第一御器师,而是那个带他下山游玩的少年;他所认的师姐也不是什么仙门始祖,而是每日教他练剑在他回家时为他点亮一盏灯的少女。
可不认又如何,他也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师弟了。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再也回不到浮玉山。
炼魔老者叹了一口气:“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找我什么事?”
打更人道:“我想告诉你的是,邪祟就要冲破无妄海了,人间大乱的时候到了。你把握好时机,准备开始炼魔吧。”
炼魔老者捏紧了拳头,有时候人不得不信冥冥之中的注定,他将这次炼魔的对象交给了一样东西——命。
炼魔阵法将在邪祟破除之日启动,在场所有邪祟和其它人的邪恶妄念怨气仇恨都将成为炼魔的载物,全部进入那个魔种的身体,谁会成为开山以来最强的魔,皆由命定。
无间地狱的另一处。
阴天子疯狂地笑着:“好多的邪气,哈哈哈,这种环境之下,我之大道必成啊!”
喜丧二鬼已经从收纳囊中拿出一切需要的东西了,其中就有一口丹炉,阴天子抚摸着炉壁上的花纹,眼中尽是痴妄:“成与不成,就在此日了。”
借世界上最阴之地,才能炼出圣丹,那时候他就是天下第一人了。
“白玉啊白玉,为师终于可以比你还强了。”
笑着笑着,他突然凝滞在原地,心中百感万千。脑海中涌起一片回忆,那个蝉鸣燥热的夏天,尚且年轻的他提着残破的木剑带着三个孩子坐在山下讨水喝。
那时世上并无修仙一说,只有极少数人在苦在修行求于问道,可大多数人庸碌无为困于寻常,臣服于这世上的不公安于自己平凡的命,认为修仙问道皆是虚妄之谈,将他们视作疯子。
一个富贵人家的看门的,见到四人讨水时更是冷眼相待,将石子扔在他们身上赶他们走:“去去去,一群傻子。”
天目拦在徒弟的面前卑躬屈膝:“好心人,只是讨口水喝。”
那个看门的嬉笑道:“想喝水,行啊,你跪下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不仅有水喝还有铜板呢!”
天目一时无语凝噎,尚且只到他腰间高度的白玉背着木剑神色凌然,将他的手一拉转身就要走:“师父,走,我不渴。”
墨席也附和道:“我也不渴。”
天目又要看向最小的还在咿咿呀呀的弟子,白玉便直接一把将小弟子抗起,执着地拉着他们走了。
身后的一群人哄笑道:“切,装什么清高,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修仙?一辈子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