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陈亦岑后退半步,以为身后是床,身子一矮,却重重跌倒在地。
她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眼睛,喃喃道:“好晒。”
阳光刺入眼眶,她又说了一次“好晒”,缓慢地摇头。
不知不觉中,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
再发,却显示发送失败。对方已经她拉入禁止名单,她仍然一封接一封地点击发送,鼠标左键咔哒咔哒,清脆的响声在逼仄室内回响,天色越来越暗,她点击鼠标的动作也越来越乱。
到后来,草稿箱里堆积的发送失败邮件从1到10,再从10增加到50。
平地一声惊雷。
陈亦岑歇斯底里地把鼠标往地上砸,“哐!”电池零件溅了一地。心脏一抽一抽的剧痛,她慢慢瘫倒,双手掩面,爆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号。
后面半个月的事,陈亦岑已经记不清了。大脑的保护机制替她排斥着过于尖刻的痛楚,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有几天没去上班,房东察觉不对来看情况时,她好像躺在浴缸里,身上很凉,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从手腕上流失。
后来似乎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有神色严肃的医生定期检查她的情况,可惜所有人的面容都不甚清晰。
陈亦岑昏昏沉沉许久,直到某天,朦胧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