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重就轻。陈亦岑心里顿时有了数:见自己过得好,李淑宁肯定比吃了十斤橄榄还酸。何况她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和宋涯闪婚又离婚,对这位心思偏执的女士来说,恐怕是个晴天霹雳。
“乖女,她对你和威海那位的事情不太高兴。”陈鸿坤支支吾吾,“医生说,她这种情况,有可能会做出格的事,要我们注意有没有什么异常迹象。”
什么医生?陈亦岑蹙眉:“发生什么了吗?”
陈鸿坤连忙否认:“没事没事,你别担心,她就是心情不太好,养会儿就能医好了。”
“……”
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也许是受不了这种氛围,陈鸿坤踌躇着,小声说:“乖女仔,放心走自己的路吧。”
说完,咳嗽两声,挂断了电话。
陈亦岑仍保持着把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晚风拂面,夜空很远,cbd的高楼广厦突然显得那么拥挤,简直要朝她垮塌下来,压弯她的背。
事到如今,他以为说这么几句话又能改变什么?
无名怒火与其后涓涓细流似的悲哀淌过全身。到头来,她还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小孩,明明挣脱了父辈强加的道路,自以为闯荡出一片天地,回过头,却发现那条血缘铸成的镣铐从未断裂。
这又何尝不是雁清的人生?
收起手机,陈亦岑用力拍了拍脸,想把李淑宁和陈鸿坤带来的惆怅甩开。至少,在她走进酒店大门,应对侍应生彬彬有礼的问候时,自认为能做到从容不迫。
不论工作以外发生了多少事,都得在踏入聚会之前忘干净。陈亦岑进入酒店三层的小型宴会场,刚进门,就被金碧辉煌的装潢晃了眼。
哪里是晚间小聚会,根本就是在珠江正上方投放了一枚□□。
“你们都这么阔绰的吗?”她用手挡眼,对门边站着的剧组小导演调侃,“以前的聚会无非就是找一间酒吧随便坐坐,哪里有这么大排场。”
小导演年纪不大,也附和她的揶揄:“还不是梁姐太慷慨,无论如何都要来这里办。”
这就解释的通了。陈亦岑耸耸肩,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就近喝了杯香槟,去甜品架找东西吃。
没走出几步,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露台吸烟区飘来。
“……是,巡演结束,家姐就会回威海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