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球阴得很”
“这样的人也能”
倒也不是陈思杨有意挑拨,但是陈志文是如何拿到亚军,所有人都不是瞎子。排斥不一定是当场,但一定不会消失。况且有人带头,总是容易激起民愤。
陈思杨听见后面小声的议论,没回头。
他走到实验楼,等呼吸平稳下来,到一楼的厕所洗了把脸。
冰冷的水沁人得很,他浇了两把在头发上,又往手臂和腿上甩了甩水珠。
总算凉快一点了。
陈思杨跟着一个个有光的教室看,总算在四楼的时候找到了邓丽所在的教室。
教室里人不多,只有十来个人。
除了六班,还有邓丽教的另一个班,所以陈思杨有些人不怎么认识。
不过他们班上的人,他也不怎么认得全就是了。
教室里很安静,白炽灯让整个环境显得更为冷清。
偶有几只蚊虫在灯旁飞舞,陈思杨看得入了神。
邓丽没有讲课,他们大概是在做题,沙沙的笔触声曾经是那么让他感受到心安的声音。
他妈妈刚去世那段时间,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家里时,会感到心慌。是那种每天上完学都不知道要去干嘛,第二天会怎么样的茫然。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活着,又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是活着而已。
但是听到笔触声,这种心慌会好一点。他握笔很用力,所以右手中指的关节处有一处薄茧,就算很少再握笔,但茧也还是在那里。
提醒着他,他曾经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过后来,他也不再心慌了,变得无所谓起来,也就不需要听见笔触声。
这还得要感谢他爸。当愤怒有所寄托,情绪有地方发泄,整个人反倒松弛下来。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听了一会,睁开眼睛。
陈思杨斜靠在后门,寻找叶惟的身影。她坐在第三排的最边上,靠近走廊,相当于是最后一排。
他之前觉得叶惟是个乖乖女,但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直到他意识到这种违和感同样出现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