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杨好几秒没搭腔。
“这有什么的,以后你想来了,我随时带你来啊。”他指指右手边那棵树,“我下次带你来掏鸟蛋。”
叶惟不相信:“这棵树这么高,你骗我的吧!”
“十年前,它和我一样,还是棵小树,不过我们现在都健康地长大了。”
叶惟看了看树,又看了看陈思杨:“不仅要健康地长大,还要快乐地长大。”
陈思杨点头称是:“得,有您的指示,我哪敢不快乐。”
话题七拐八拐,已经不知道飞哪去了。
那些可怖的树影,不温柔的山风,甚至连脚下的泥巴,都因为左手边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伴着,而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样的夜晚对叶惟来说是很奇妙。她一分一秒也舍不得浪费,她左看看右看看,就像第一次上山似的。
仿佛下了山,就要步入凡尘,再也做不成山上快乐的神仙。
踏入凡尘,那就有很多烦恼,很多考验破不了,就没法再次得道成仙了。
但在枯燥的生活里经历一点快乐作为调剂已经非常难得。
所以只要陈思杨在,她就有再次步入仙界的机会吧。
他就是契机,是钥匙,是上帝放在她身边的法宝,是开启潘多拉魔盒的咒语。
下了山,两人并肩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叶惟还在时不时地抬头看星空。
“这么想看啊?”
“对啊。”叶惟叹口气,“你就应该不告诉我有流星雨,然后等真的落下来的时候指给我看。如果没有就算了。”
“我可不马后炮的邀功,接受期待和忍受失望都应该学会的事。”陈思杨散漫地说,随即又清了清嗓子,“同理,对于成绩高低起伏也是如此。”
“你怎么开始哲学起来了?”叶惟歪头冲他笑,“原来流星雨不是重点,是在这儿等我呢。我心情不好其实不是因为考差,是因为我妈对我考差的态度很糟糕,她总是看起来比我还失望。”
“都说了,咱别跟那谁谁比了,跟我比吧。”
“那你可得加把劲,才能成为我的参照物。”叶惟走到河堤那儿,往江对面看了看。
突然,一道短促的丝线划过了天空,很快,差点让人看不清。
有点像玻璃窗上的水珠。
“陈思杨!”叶惟转身抓住他的袖子,“那是流星吗!”
“哪呢?”
“不会是我眼花吧,诶!那里!”叶惟不自觉地踮起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