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意时看着她,强忍住想要摁住她狂亲的冲动,只低头对着她舔过的位置,用舌尖轻轻一舔,咂了咂嘴,望向她,“好像变甜了。”
夕阳余晖洒进亭子,照在他的脸上,他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着,仿佛盛满了漫天的霞光,好看到令人心悸。
林锦瑟偏开头,不敢再看他,伸手抚在胸口,那里仿佛揣着个小兔子似的,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第34章
手术前夜,林朗山单独留下了林锦瑟。
林朗山住在顶楼的病房,环境清幽安静,床头柜旁的花瓶里插着几枝白色百合花,清雅的花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林锦瑟搬了一张椅子坐到病床旁,面对着林朗山而坐。
林朗山靠坐在病床上,他的头发剃了,更显得他的脸苍白清瘦,眼窝深陷,他偏头看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有些失神。
“爷爷,怎么了?不用担心,张教授可是金主任的老师,他出马,我觉得成功率又高了一成。”林锦瑟起身,帮林朗山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林朗山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孙女儿,缓缓开口道:“锦儿,你在心里怪过爷爷吧?”
林锦瑟沉默了,她确实怪过林朗山,怪他为什么重男轻女,小时候,他把什么好的都留给锦年,会手把手地教他写字,会亲他的脸颊,会背着他飞翔,可这些事他一次也没为她做过。甚至她还想过,如果他不重男轻女,她也不会事事都要和锦年一争高下,明明锦年那么懂事听话,对她那么好,她还不当一回事,动不动和他发脾气……如果她能够对锦年好一些,不那么任性,锦年或许就不会因为她而死,又或许她也不至于这么愧疚,愧疚到想去死……
想到这些,林锦瑟的眼眶又酸又涨,她转过头,使劲地把泪水吞了回去,她现在不能哭,不能让爷爷难受。
“锦儿,对不起。”林朗山伸手摸了摸林锦瑟的头。
林锦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她慌忙抬手擦掉,可却是越擦越多。
“乖,锦儿不哭,别哭了。爷爷有话要说。”林朗山伸手用手背替她擦泪。
由于生病,他的手瘦骨嶙峋,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宛如饱经风霜的丘陵。
林锦瑟握住他的手,深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泪水收住,抬起头来,“嗯,锦儿不哭。”
林朗山又摸摸她的头,从枕边抽了几张纸地给她,边道:“爷爷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锦瑟接过纸巾,吹了吹鼻子,回想起小时候,爷爷给她和锦年讲故事的情景。
每一次爷爷都是抱着锦年,而她坐在旁边。
“我的本名不叫林朗山。”林朗山刚开头,林锦瑟就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着他。
“我叫万顺,我的亲生父母希望我万事顺利,可是在我两三岁时,他们就相继去世了。”林朗山接着说。
“啊?”林锦瑟睁大了眼睛,被爷爷的开场白继续震惊到。
林朗山:“我出生在农村,我有三个亲哥哥,他们年长我很多,我出生时,他们都成家了。我从小就是在三个哥哥家轮流住,轮流吃,长到了十岁。我经常吃不饱穿不暖,瘦得皮包骨,有时候没地方住,就和牛挤在一起住牛棚……我想读书,可是三个哥哥连自己的孩子都要供不起,哪里会供我读书,更何况我也是家里的劳动力,如果去读书,就少了一个可以干活的人。”
“可那学堂里郎朗的读书声真的太好听了,我就利用放牛的机会,偷偷跑去听课,就这样认识了你的太爷爷。他是从城里调来的老师,他教的是语文,他还会教唱歌。”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林朗山唱了起来。
林锦瑟也跟着他唱了起来,这首歌,她和锦年小时候,林朗山就教过他们。
“这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歌,你太爷爷那时候说,这首古诗讲述的是无缘享有太阳的厚爱的小小青苔,它也同样顽强地生存着,成长着,展现出蓬勃的生命之绿,甚至它还要学那国色天香的牡丹一样开出美丽的花来。我当时在墙外听得投入,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就这样,您成功吸引了太爷爷的注意,对不对?”林锦瑟忍不住问,就像小时候一般,她和锦年听到故事里精彩或打动他们之处,都会或提问或感慨或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是的。你太爷爷问我为什么哭,我说我也要做苔。你太爷爷笑着说,当然可以,你们每一个孩子都能做苔,有一天都能开花。从此我从偷听,变成了旁听。但是因为没有好好放牛,牛跑到别人家的菜地里,把菜践踏得一塌糊涂,那以后我被剥夺了放牛的权利,被安排去干别的农活。我也就再也无法去听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