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来到了医院,孙奥和医生沟通着,程意不知所踪。
尤枝的瞳仁微微动了动,其实,在医生推着谢承礼去急救室的时候,她还看见了一样东西。
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的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彰显他身份的腕表,而是那条不起眼的鲜红的平安绳。
平安结上也染了血迹,颜色便显得越发暗沉。
走廊深处传来脚步声。
尤枝迷茫地朝那边看去。
将谢承礼送到医院便不见的程意朝这边走来,停在她身边,安静地坐了下来:“中度脑震荡,右腿小腿骨裂,肋骨断了两根,胸廓变形,血氧下降,正在进行手术。”
尤枝的睫毛轻颤了下,低低“嗯”了一声。
程意顿了顿,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尤枝。”
“嗯。”
程意沉默了下,说起的却是无关的话题:“小时候有段时间,我看承礼挺不顺眼的,处处拉帮结派地和他作对。”
尤枝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最严重的一次,是刚入学没多久,那时我们还是同一年级,”程意仔细回忆了下,“私立学校最多的就是什么所谓的亲子活动,有次我用我爷爷的名义骗他说,他的爸妈也会来。”
“于是他打发了司机,一直等啊等,等到天黑。”
“我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他一晚上没回家的,也幸好私立学校治安不错,没出什么大事,”程意笑了一声,“之后,所有人包括老师、爷爷、谢伯父都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自己贪玩。”
“那次,他被谢伯父关了三天,三天后才重新回到学校。”
程意看向不远处的急救室:“事后我问他,为什么不把我说出来,他说,因为我爷爷对他不错。”
尤枝看向他:“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程意短促地笑了一声:“还记得我去年刚开业那酒店吗?之前承礼可没少嗤之以鼻,可那块地皮最后还是他帮我拿下来的。”
“他这人看起来冷漠,但纳入自己圈子的人,总会护着,可能方法不那么对。”
“你别怕他。”
别怕他。
尤枝终于知道程意说这番话的原因,她扪心自问,怕谢承礼吗?
她好像不是怕,而是……心慌到下意识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