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走动起来,倒不觉得特别冷了。
将近傍晚,裴矜兼职快要结束,站完最后一班岗就?可以领钱走人。
大厅玻璃门自动拉开,一批人走进来。
裴矜轻抿笑得有些僵硬的嘴角,重新恢复微笑,抬头,转瞬看到为首的男人。
身形猛地?一僵,要上前?相?迎的脚步生生顿在?原地?。
大概是她身上这件旗袍的颜色太过?扎眼?的缘故,让他第一时间就?能看到她。
四目相?对,沈行濯目光直直飘过?来。
短暂对视,瞧见他率先敛回视线,侧眸同身旁的中年男人浅聊两句,之?后抛下众人,抬腿朝她这边走过?来。
前?后不过?二三十米的距离,她杵在?那里?,等他一步步向她靠近。
倒也谈不上有多窘迫,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意外会在?这里?碰到沈行濯,也意外他会旁若无人地?走向她。
明?明?他们中间隔着一条泾渭分明?的分水岭,另一边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站到她面?前?,沈行濯垂敛眼?皮,注视她几秒。
化了淡妆,长发被?挽起,绑了个?丸子头,露出修长脖颈。
旗袍修身,叉开得又高?,大片冷白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见他不说话,裴矜干涩笑了下,主动打招呼。
“沈先生,好久不见。”
这声客套的“沈先生”让沈行濯目光不断发深。
他没搭腔,将搭在?臂弯处的黑色风衣外套披在?她肩上。
掌心触碰她的后颈,停留几秒,收回手,缓声说:“你身上很凉。怎么穿这么少。”
“……工作需要。”尽量忽略他传给她的余温,裴矜强行挤出笑容。
余光瞟到领班在?往这边看,想把?肩上那件外套拿下来还给他,被?他攥住手腕。
裴矜抬眼?看他。
眼?底浮了层不易察觉的朦胧雾气。
多日没见,即便知道时间紧迫,她也没想过?要联系他。
或多或少残存了些别扭又多余的自尊,算是对他那晚的阴晴不定作出的无声辩驳。
一直以来,她都在?放低姿态,因为知道自己惧怕他、有求于他,且他们之?间是不对等的依附与被?依附的关系。
老实讲,跟他相?处的时候,她经常会觉得很疲惫。
所以这段时间她想给自己放一个?短暂假期,用来舒缓持续紧绷的神经,然后再去对他“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