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风雨急乱,却丝毫未能影响这位凌虚宗掌门洞若观火,明如澄镜一样的双眼。
君云淮将伞放在一边,双手交握着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回他:“弟子不知。”
头顶传来一道冷哼,君云淮偷偷抬眼扫了扫,瞧见师尊紧绷的下颌,感受到逼仄的岩壁下涌动着的威压,又低了低头嗫嚅着道:“回师尊,她……去焚山了。”
“你诓她去的?”
君云淮听见背后炸开一道水花,雨水被凌清虚的怒气裹挟着撞到身上,后背湿了一大片。
他放下手,缓缓直起身,似乎是做了一番挣扎:“师尊,我妹妹她等不起了!您救许幻竹回来,教她修行,带她入道,给她寻各种修身固体的丹药,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我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轮不到你指点。”凌清虚一脚踢开君云淮横在身前的伞,提步迈入了雨帘。
“您是不是心软了?许幻竹来凌虚宗三年了,弟子每回提那件事,您总说心中有数,却迟迟没有动静。您不要忘了,我妹妹是为了谁才变成这样的。您亲口答应过我,一定会救醒她的!”
君云淮近乎声嘶力竭地叫喊声终于叫凌清虚顿住了脚步,他这样化神期修为的大能,只消动动手指,雨水根本落不到身上。
但此刻他身上的蓝色宗门长老服被雨水打得湿透。
他在雨中站了足足一刻,一声叹息落入雨中,轻得快要听不见。脚尖终于不着痕迹地从朝着宗门外的方向转了个头,往寝屋走去。
君云淮总算松了口气,忙不迭跟了上去。
最近一段时日,凌清虚闭关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久了。许幻竹只当是他到了要突破的关口,才会如此频繁地闭关修炼。
直到今日大师兄君云淮无意中同她说起,她才知道这是师尊的旧伤,只有焚山的冰芝才治得好,找不到冰芝,就只能硬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