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忽地有些愤懑,分明许幻竹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平日里倒是总爱端一副长辈的态势。今日那老板娘说那衣裳是给他做的,他当时便有些飘飘然,以为许幻竹终于良心发现了。
结果一句‘小辈’倒是将他心里激荡的些微微漾漾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只得一路上不住地开解自己,许幻竹那般一毛不拔的人,花钱给他做衣裳,待他已是极大的不同了,想来凌清虚和柳山斋应当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想到这里,他心情又好了一些。
只是为何叫他把东西放着,而不是叫他拿进屋子里去,莫非这衣裳不是给他做的?
他实在有些好奇,又不敢问出口。
便借着放衣服的空挡,抬手将竹床上浇花的花壶推了下来。
“嘭”的一声,花壶滚落在地上,里头的水花溅起,一大半落在时霁身上。
许幻竹被这一番动静吸引,三两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时霁甩了甩手上的水,捡起地上的花壶,面带歉意,“弟子不小心把花壶打翻了。”
许幻竹接过他手里的花壶,十分善解人意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快进去换件衣裳吧。”
“好。”时霁缓缓转过身,往屋里走去。
果然不是给他的,他在期待什么。
他捏紧了身侧湿湿凉凉的衣摆,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缓慢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