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想了许久,白月晏这人心思深沉,糊弄不得,两人才刚刚说好要培养感情的事,她若直接将他甩开,只怕不太好。
那便只能先这样与他相处着。
但柳晔这边她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若真按脑子里那声音所说,她还得花些功夫好好博取他的好感,才有出去的可能。
氤氲的热气里,她抬了抬眉,睁眼说瞎话道:“我们两尾鸟一族向来勤勉,白日起得早些,更能吸收些日月精华,有助修行。”
实际上,他们这一家子,除了裴照烟去姚新道学过两年法术,其余的,均是些绣花枕头,便只会些三脚猫的术法。
好在柳晔才刚来,对他们了解不太深,是以许幻竹便开始胡说八道,以期在他心里树立起一个良好的形象。
她想着,他这样的人,看上去应该会对努力上进的姑娘比较有好感吧。
柳晔闻言点点头:“姑娘说得不错,一日之计在于晨。”
许幻竹看向柳晔,他的年岁看着与裴照雪差不多大,但谈话间莫名觉得此人身上带了股老成持重的端肃威严之感。
不太好接近的样子。
不过冉清怡昨日同她说过,柳晔的父母才身陨不久。
方才进来时又看他在树下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这么一想,又觉得他这般性情也算的上合乎情理。
这么说起来,他应当是不大乐意同他们一起出去的。
于是许幻竹颇为善解人意地开口:“柳公子,我起先想着你初来青泸郡,应当四处去看看。所以昨夜便也没问过你的意见,便贸然邀你同我们一起去看花,若你觉得不舒服,那便不去好了。”
“劳烦姑娘替柳某考虑,昨夜初来青泸郡时,便觉此处风光秀美,今日托姑娘的福,有机会去看看,柳某乐意之至。”
许幻竹这才放下心来,这个柳公子整个人就……很有礼貌。
“那就好,我自从落水生病了以后,也好久没出去了,正好今日天气也不错,是个适宜出行的好日子。”
“姑娘的病可好些了?”
昨日听冉清怡提过,裴照雪前几日落水生了病,才醒来没两日。而裴照烟也是因为妹妹落了水,才从姚新道赶回家来的。
只是裴照雪落水转醒的日子,与他来到这地方的日子似乎是同一天。
他不由地留了几分心思。
“早就好了。”许幻竹朝着他摇了摇脑袋,发髻间的一只青雀簪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轻摆。
这般雀跃灵动的模样,的确不像有病的样子。
也不像她。
他从未见她有过这般情态。
柳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