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人抱到了浴桶前放下,伸手试了试水温,嘱咐道:“洗的时候小心些,不要碰到伤口,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许幻竹点头,“那衣服呢?”
“衣服在架子上,先穿我的。”他说这话时,眼睛往许幻竹背后的架子上看过去,那里挂着他的一件寝衣。
他的衣服,不知她穿着会不会太大。
想到这里,时霁忽地觉得这屋子里有些闷,大概是浴桶里的水汽弥散开了,憋闷的慌。
他状似无意地擦了擦额上的汗,便提步出了门,在外面守着。
等他走了,许幻竹才开始解衣带,动作间,袖口掉出来什么东西。
她俯身捡起,是昨夜在百悦楼的后院里,喜鹊摘给她的那支月见草。
花朵如今已不大精神,蔫头耷脑的。许幻竹找了个小瓶子将它插进去,又找了些水倒进去,接着将花瓶放在桌子上不容易被碰到的安全位置,这才满意点头,回到屏风后继续宽衣解带,然后一脚迈进浴桶里。
水汽氤氲着起来,许幻竹的意识渐渐混沌。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是进水了,不然为何一闭上眼,就是时霁抿着唇不说话的样子。
她控制不住地去想,他一整晚都没怎么搭理她。
他是不是有些生气?
可是好端端的,他在气什么?
许幻竹有些苦恼地将头埋进水里。
她是真的很讨厌这种心绪不受控制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困住了一般。
屋子外隐隐传来人声,许幻竹回过了神,很快从水里出来,简单洗了两下便起身出来。她裹着白月晏那件宽大的寝衣,提着衣摆,慢慢踱步到门口,覆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
“月宴,此女身中妖毒,你将她留在身边太危险了!”
“万一她毒性发作后来咬你,你若出了点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让青泸郡怎么办?”
许幻竹拉开一丝门缝,是白桂言他们夫妻俩。
“爹知道你重情义,她救过你的命,我们本该把她接近宫里来好好照顾。只是昨夜这事情发生得突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若她在你寝殿的事情传出去,你让青泸郡的子民们如何看你?我们先把她送进牢里,再想办法替她解毒,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