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后背很直,不是僵直,是坐姿习惯,从他双手随意放在腿上的姿势就能看出,别说怕,他连紧张都没有。
闻言,蒋承霖乖巧点头:“确实,伯母还在医院,没有家长点头,阿阮心里始终有顾虑。”
付长康神色逐渐变暗:“你在故意挑衅我。”
不是疑问,而是客观陈述。
蒋承霖镜片后的眸子微微挑起:“嗯?伯父怎么这么说?”
付长康:“这没第三个人,你用不着藏着掖着,既然回来找我,有什么话直接开门见山。”
蒋承霖听人劝吃饱饭:“我想说的话,在酒店里就跟伯父说过了,我喜欢阿阮,现在在追她,以后会娶她。”
付长康面色不变:“我刚听阿阮说,她不喜欢你,未来也不会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
蒋承霖刀枪不入,微微点头:“嗯,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们现在是朋友。”
付长康:“阿阮心思重,胜负心也强,她要是掏心掏肺喜欢谁,对方骗了她,她永远不会跟那个人和解,她能跟你做朋友,一方面说明你确实有点哄女孩开心的本事,另一方面,也能说明你跟阿阮之间,的确不是爱情。”
蒋承霖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在这一刹那,像有一只手,穿透铜皮铁骨,一把攥在他心脏上,他的心没有碎,只是窒息。
全部力气都用在抵御这只‘手’上,蒋承霖看着付长康,不动声色,只是没有马上说话。
付长康云淡风轻:“如果你不说喜欢阿阮,不是非要追阿阮,不是非要让阿阮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事烦心,我不讨厌你,更不会找你的麻烦。”
蒋承霖受不了付长康的话,心在挣扎,他面上丝毫不见压力:“什么叫不必要的事?到底想我是不必要,还是除工作之外的所有事,都是不必要?”
付长康双眼毫不躲闪:“你想说我拿阿阮当工作机器?”
蒋承霖并不否认。
付长康:“要是没什么难言之隐的话,你应该是你爸妈亲生的儿子,蒋家和林家什么都不缺,你不还是每天一样到处跑到处飞?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是父母逼你,要把你变成什么样的人,而是你不成为这样的人,就会有人来分的,争你的,抢你的,甚至让你消失都不稀奇。”
“阿阮家里什么样的情况,你一定私下查过,他爸出事前一个礼拜,我们还在同一张桌上吃饭,我们互相承诺过,但凡谁有个三长两短的意外,对方家人就是我们的家人。”
“你一边喜欢阿阮在商场上的手腕和私下的为人处世,一边又来质疑我把她教成这样的目的,你口口声声喜欢阿阮,那你告诉我,在她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是你保护的她吗?在她最想替她爸爸报仇的时候,是你替她完成的心愿吗?”
“是你陪她过了十九年的生日,还是你告诉她,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这个当干爹的对你不好了,你随时都可以带着长康的八成股份离开,长康最初有六成股份是阿阮爸爸留下的,那两成,是我这个当干爹的给她的嫁妆。”
“蒋承霖,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吗?不是因为你姓蒋,我要给你爸妈面子,而是你今天敢回过头来找我说理,我佩服你还算是个男人,有点胆量。”
身体靠前,付长康拿起面前茶杯,没喝,而是倒在旁边垃圾桶里,声音很淡:“阿阮是我女儿,这辈子不可能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我们之间的父女情,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别想挑拨,更别想断。”
“我喜欢茶,早晚都会有新女婿敬给我喝,你就算了,你要真喜欢阿阮,别让她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
第379章比一比茶艺
蒋承霖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被付长康一连串的质问问的哑口无言,脸色并不好看。
半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对不起伯父,是我小人之心了。”
付长康面色无异:“你是大人心还是小人心,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意我的女儿是否安全,无论人身还是心里,但凡有任何人以任何借口让她不开心,都是在跟我作对。”
蒋承霖虽然还在直视付长康的眼睛,可看得出神情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他在强撑:“伯父不必这么早对我下定论,就像我对您存在一定的误会,您对我也一样,往后日子还长,无论我和阿阮之间,还是我跟您之间,我们都会慢慢了解对方。”
付长康:“阿阮给你机会,我才给你机会,她想跟你做朋友,我不会拿你当眼中钉,但你自己要摆清自己的位置,当朋友就当朋友,规矩点,你敢騒扰我女儿,我不会看你背后是谁在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