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醒以为蒋承希怕了,手上用力,作势要来硬的,蒋承希手往前使劲,头往后使劲,做足了避闪不及的样子。
没错,做的样子。
封醒一个大男人,想制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用得着两人在车里过招?他收拾她但凡超过两秒,那都是他在跟小孩子过家家。
蒋承希很不喜欢封醒把她当小孩,更何况,他还在侮辱小孩的智商。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愣是在路虎后座演出了一场逼良为娼,强抢民女,抵死不从以及沉默版的歇斯底里。
蒋承希是认真在反抗,使了浑身的力气,封醒只用了两成力,再多一点就赢了,他在等,等蒋承希神经崩溃,哭着喊救命,落荒而逃的那刻。
可谁能想到,蒋承希会突然撤掉所有力气,突然往前一扑,封醒本就是‘回手力’,眼前一黑,脖子被人抱住,‘吧唧’一下,脸被人给亲了。
整场事故发生在一瞬间,快到封醒也来不及反应,他晃神的功夫,眼前人影一闪,蒋承希又绕到他另一边脸,‘吧唧’又一口。
她故意亲的响亮,像是攻占敌营后插的棋子,一根不够,还连插两根。
封醒幡然回神,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就将蒋承希从自己身前剥开,她重新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在暗处也能看到颜色变深的脸,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变黑,还是变红。
“蒋承希!”封醒声音难得一见的提高。
蒋承希乖乖应声:“在。”
封醒又生气,又不知道气该怎么撒,唯有很凶的眼神看着面前人,蒋承希跟他对视片刻,唇瓣轻动:“你不要生气嘛,我又没亲你嘴。”
轰的一下,封醒血压飙到二百二,听听,听听,这是小姑娘该说的话吗?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五秒后,封醒沉声道:“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
蒋承希坦荡又温和:“怎么会呢,我上赶着喜欢你,你就是现在拉我上楼睡觉,我们全家也说不出你半点毛病,是我主动的。”
顿了两秒,蒋承希补了句:“你就是人好。”
封醒:“……”从来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蒋承希看着封醒:“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把我当小孩?”
封醒试图换一种方法,尽量以理服人:“你出生那年,我已经可以很熟练的偷鸡摸狗;你上小学一年级,被我打断腿的人比你班上的同学都多;你上初中,我在给人当保镖;你上高中,我还在给人当保镖。”
“你不要觉得保镖很酷,你听见过骨头被打断的声音吗?知道刀子从哪捅进去,才不会溅一身血吗?你哥跟没跟你说过,离我远点,省得来找我麻烦的人,刮带到你。”
车内还是昏暗,蒋承希看不清楚封醒脸上的表情,他也看不清她的,只知道他说了这么多,蒋承希并没有吓到。
蒋承希模糊的面孔面向封醒,声音冷静又平和:“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出身不是你选的,我要是你,要么偷的比你好,要么死的比你快,所有抛开事实单看对错的人,全都是混蛋。”
“我家里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我见过龙哥和多哥身上的伤,我哥从来没让我离他们远一点,我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是付阮姐姐的家人,就是我哥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
封醒那颗万年波澜不惊的心,正要暖和一下,蒋承希话锋一转:“当然我说把你当家人是假的,我很清楚,我只把你当男人,你跟龙哥和多哥不一样。”
一阵暖,一阵凉,一会儿平静,一会儿燥,封醒的情绪就从来没有这么复杂多变过,别开视线,他急着摸裤袋,掏出一根烟点上。
车内很快蔓延出尼古丁的味道,蒋承希年少心眼多,点到即止,不再赘说,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封醒连抽半根烟,发现心还是烦的,他现在承认了,蒋承希不是小孩,她什么都懂。
“我对你没感觉。”封醒淡淡,没有情绪,降下车窗往外弹烟灰。
蒋承希声音从旁传来:“你现在说这种话,根本就有失公允,不看书就让考试,考不过就骂傻子,考得过才是作弊吧。”
她嘀嘀咕咕,说着抱怨的话,但又十分可爱,封醒这个人,除了狗之外,是很难在人身上看到可爱的,但蒋承希不让他反感。
但凡他讨厌,蒋承希也没本事坐在他的车里跟他抱怨。
封醒心烦,烦怎么解决掉这个麻烦,烦实在不行,就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当封醒察觉自己竟然在考虑蒋承希提出的方案时,整个人被吓出微微冷汗,这么低幼的圈套,他怎么还想自己走过去,把脖子放进圈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