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开口,他说:“我爸想跟你爸合作,走私,你爸不同意,还把我爸狠狠地骂了一顿,让他别总想着那些歪门邪道,还想继续做兄弟,犯法的事以后一样都不许做,如果被他发现,他马上从长康退股。”
“六叔说我爸当时答应了,可事后非常不高兴,觉得你爸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手握深城好几个码头,摆明了不想有钱一起赚,你爸没把他当兄弟。”
付阮眼睛不眨太久,周边泛红:“是付长康叫人杀了我爸?”
第495章认贼作父
不知是看到付阮的绝望,还是心里本身就很绝望,付兆深眼底的悲伤不会比她少,喉结微动,他压低声音回:“付长康对你爸不满,又忌惮你爸拿长康股份约束他,他这种人翻起脸来,别说拜把子兄弟,就是亲兄弟也不会手软。”
“他起了反心,但又不想担上个杀兄弟的头衔,就叫人暗中放话出去,说你爸用码头给他走过违禁物,这事传到别人耳朵里,自然会有人找上你爸,想有钱大家赚。”
“你爸肯定不会答应,一来二往,把人得罪狠了,付长康再从中打着平事的旗号,实际上把火拱地更大,二十年前的岄州,每个礼拜都会有尸体从海里飘上来,为了钱,死个人不算什么。”
往后的话,付兆深不用多说,从付阮通红的眼睛就可见一斑,她明白,这招叫借刀shā • rén,先让别人杀了付长毅,付长康再去给他报仇,这样,名,利,甚至孤儿寡母,都是他的掌中物。
他用两年仇家的报复,换来了未来好多年,所有人对他的信任,这才是真正的富贵险中求。
付阮在怀疑付长康的时候,不是没想过自己有认贼作父的可能,可她始终不敢想,付长毅是死在付长康手中,有些答案,哪怕在脑中一闪而逝,都会叫人痛不欲生。
眼睛在几秒内充血变红,付阮像是被逼到绝境的走兽,盯着付兆深,沉声问:“六叔在哪?”
封醒查过,夜城墓地里的人,确实是周桢,她也的确死于癌症,如果付兆深说的都是真的,那至今还知道真相的活人,除了付长康,就剩下六叔。
付兆深道:“被赶出国这些年,一直有人偷偷给我们寄钱,刚开始我还傻的以为是付长康,后来我妈去世前跟我说,是六叔。当年六叔跟我妈说这件事,是想我妈认识到,付长康没有人性,他想要的东西,想方设法也会得到,所以别去招惹他,犯他的忌讳。”
“我妈本来就没想过害阮伯母,她只希望你们离开岄州,那天我妈约阮伯母出来,她把六叔的话告诉你妈,她想你妈也知道付长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妈亲口答应我妈,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结果你妈在离开的路上就出事了。”
“付长康怀疑我妈跟你妈说了什么,但是我妈打死都不认,最后付长康只能敲断她两条腿,那天你也在,要不是我挡在枪口上,他会杀了我妈泄愤,我妈说,付长康是真的喜欢你…”
妈字还没等出口,付阮咬牙切齿:“闭嘴!”
眼泪含了太多,终究有掉落的那刻,就像仇恨压抑久了,终究有爆发的那天,付阮攥着拳头,无法再忍受把付长康和阮心洁放在一起,中间,还是喜欢二字。
这些年付阮一直知道付长康喜欢阮心洁,可在她大梦忽醒之前,她认为这是情有可原,朋友妻不可欺,但付长毅走了,她也不想阮心洁孤独终老,如果有个男人重情重义又值得托付,她愿意喊他一声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对付阮而言,是天,是地,是全世界都站在她的对立面,可爸爸会无条件的挡在她身前,想伤她,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
付长康用二十年,给付阮精心编造了一个春秋大梦,如今又要告诉她,这不过是个弥天大谎。
付阮近乎凶狠地等着付兆深,像是在看付长康,她不知道自己在流泪,眼泪迅速滚落,掉在白色的衬衫上,瞬间消失不见。
付兆深满眼痛苦,抬起手,他想给她擦掉眼泪,手在距离付阮不到十厘米处,她毫无预兆地开口:“六叔在哪?”
付兆深的手陡然停在半空,再看付阮,她眼里有恨,但更多的是不掺一粒沙子的清明,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不会被情绪左右。
付兆shēn • hóu结微动,收回手,出声道:“你没注意到,自从阮伯母出事后,六叔就不在付长康身边了吗?”
付阮沉默,她在回忆。
付兆深:“六叔怪我妈傻,又恨付长康连最亲的人都能动杀心,这种人,你为他卖一辈子命,他也会因为你的一件‘错事’而要你的命,我跟我妈离开岄州后,六叔也找理由走了,这些年我从来没在国外见过他,我妈一直跟他有联系,我不知道他在哪,但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