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直接从眼眶坠出,付阮没有知觉,她是后来感觉到风吹在脸上,格外的冰凉,这才发现,原来是眼泪的缘故。
蒋承霖走了,被她气走的,严格来说都不是气走,而是恶心走,下午付兆深的提议有多离谱,她自己听了都恨不能自残,更别说蒋承霖。
走了好,走了清净,付家是个深不见底的大染缸,每个人从里面过一遭,出来都是形形sè • sè,黑未必是黑,白也未必是白,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达到的目的,所有人都在互相欺瞒,嘴里又都说着爱。
到底什么是爱?
滚热的眼泪夺眶而出,付阮被风吹的睁不开眼睛,索性闭上,付长康爱阮心洁,所以从不告诉她生意和外面的事;阮心洁爱付阮,所以只叫她谁也别信,却从不跟她说具体不信谁。
他们都在竭尽所能的护爱人周全,可是到头来,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只要被搅进付家这滩烂泥,没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以前都是别人保护她,这一次,付阮有她想保护的人。
在甲板上站到双腿发木,付阮慢慢屈膝,原地坐下去,海上风浪大,她身上早就凉透了,可是不想进去,里面不是家,她也不敢回家,因为回家也是一个人。
酒瓶被付阮放在一旁,她恨极了这种喝不醉的体质,连逃避都逃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的干挺着,像是天生抗麻药的人刮骨疗伤。
身后没有任何脚步声,只是有件外套突然披在付阮身上,付阮没力气回头,也不想知道是谁,随口道:“没事,我自己待会。”
“站都站不住,嘴还是硬的,你就应该用腿说话,用嘴站着。”
第500章从狼变狼狗
当熟悉声音响起的第一秒,付阮整个人就绷住了,余光瞥见长腿伸出,某人穿着白色衬衫在她身旁坐下。
付阮一动不动,不敢动,她连呼吸都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就晃掉了眼眶里的泪。
蒋承霖伸出手臂,扣着付阮的脑袋,把她的头硬往自己肩膀上按,之所以说硬按,因为付阮绷地像块石头,蒋承霖第一次没有怜香惜玉,付阮使劲儿,他也使劲儿,到底,她还是僵硬的靠在他肩头。
眼泪无声而下,付阮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蒋承霖一手揽着她,另一手拿起付阮放在甲板上的啤酒瓶,仰头喝了一口,而后声音如常的说:“我比你早很多年就知道,抗酒精也不是什么好事,别人难受还能借酒消愁,我们只能假装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