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小心回道:“我们争取打到十五年以下。”
蒋承彰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淡定,十五年,还是争取,也就是他放出来后已经奔五了。
没老婆,没孩子,爹不疼娘不爱,感觉含着金汤勺出生,享了半辈子荣华富贵,可是到头来,依旧是一无所有。
律师都怕蒋承彰情绪崩溃暴走,然而蒋承彰直视平静地问:“我妈知道吗?”
律师回:“您母亲在今早来警局自首了。”
蒋承彰顿时眉心一蹙,连赵萍茹都折进来了,可见赵友知要彻底跟他们斩断关系了。
怎么说呢,这种事儿放在官家,情理之中,没事儿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事儿时壁虎断尾只求自保。
蒋承彰只是难过,赵萍茹宁可直接来自首,都不愿意已家属的身份,先来看他一眼。
两个嫌疑人之间,再见面只能在法庭上。
赵萍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杀了蒋承文吗?
蒋承彰以为自己早就不再为亲子关系而难过了,可得知赵萍茹主动自首的消息时,他还是笑着红了眼眶。
律师紧张又忐忑的问:“您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说。”
蒋承彰垂目,沉默半晌,开口道:“替我去个地方,办件事儿。”
律师:“您说。”
蒋承彰:“去万安公墓,b区13列08号,墓主是章宇森和范敏,帮我买束黄百合,再带两瓶茅台。”
律师在本子上记录,蒋承彰顿了顿,又补了句:“跟他们说一声,他们的女儿很好,不用担心。”
律师一一记下,而后问:“还有什么吗?”
蒋承彰起身,淡淡道:“就这样吧。”
他坦然地不像是要准备坐牢,更像是要安心养老,打从懂事儿开始就被教着努力,再大一点,要争名逐利,不能输给别人,尤其不能输给蒋承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