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感受着和萨沙同样的痛苦,即便他从没有听过那个声音,在这一刻他也明白,这是库娜塔的声音,“母亲”的声音。
……
剧烈的痛楚让维斯特很快被弹出了萨沙的回忆,当他意识回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
而他的手依旧握住萨沙的。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甩开了萨沙的手掌——直到过了几秒钟,他努力平复了呼吸之后,才对萨沙说,“我很抱歉。”他为刚刚自己的行为道歉。
萨沙并没有在意。
“你看见了哪段记忆。”他问。
维斯特张开嘴,他想要说出自己看到的那段东西,但是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的背后又有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他猜自己已经在无数次的试探中,被那个存在彻底注意到了。
于是他只能换了个方法,比划了一个球,然后塞到了嘴巴里。
萨沙立即明白他看见了哪段记忆,他歪了下头,“你看到了哪儿?”
“就到这里。”维斯特说。
萨沙闻言,像在思索些什么,他没有提起那个名字,选择换了一种方式表达——
“你看到了天使。”
天使?维斯特想,他承认伊芙拥有天使一般的外观,但真正让他感到不适的,却并非伊芙的形态,而是在近距离接触之后,他才发现伊芙原先居然是人类。
——只不过对方的模样,和他记忆中知道的那个人完全不同,他才压根没有猜出对方的身份。
“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维斯特问。
他知道伊芙,但在公司的报告里,对方在多年前已经失踪了,可对方并非女性——而是一个根本无法生育的男人。
维斯特是在公司的历史档案里,发现的这份资料。
“他是彻底的疯子。”维斯特皱眉说,“在1962到1974年间,他的名字就是恐怖的代名词。”
对方信仰着某个神秘教派,与生育的力量有关,他们坚信“神”会从他们的肚子里诞生,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能够成为“神的母亲”。
但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准备足够多的容纳“神”的空间。
等公司发现到这个恐怖的教派时,社会上的失踪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他们有男有女,每个人死亡的方式,都是肚子被剖开,里面放入了一枚蛋和银币。
而伊芙显然是其中的狂热分子,直到被公司里的调查员抓到的时候,他正在磨着自己的银币,嘴里还哼着歌。
房间里有无数他拍下的画面,还有那些银币。
但是让维斯特记忆最深刻的,则是他当时在档案里看见的那张照片,深色头发的阴沉男人,狂热地看着墙壁上的油画。
那是一副足够精美的天使画像。
当公司内的人准备带走他的时候,他恳求当时处理案件的调查员,让他带走这幅画——处于安全的考虑,没人答应他这个请求。
只是在事后的问话里,公司询问这幅画的含义时。
男人笑了起来,他咬着嘴唇看着公司内的调查员,然后小声说,“这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