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爻说完后后仰靠坐在椅子上,估摸着他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警察局,却不想审问的警官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遥控器,摁下了开关键,放置在一旁的播放设备亮起,里面是一段视频,根据位置来分析大概是租车行放置的车内摄像头。
租车行为了保证车辆的安全,保证他们的车在损坏后能找到破坏的人,给所有车辆都配备了车内摄像头,这一点旭爻是知道的,可这时候放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用意?
很快旭爻便知道了。
视频中的他在撞到头之后缓了几分钟,车辆没有停,反而缓缓行驶,而视频里的他却在几分钟后从后座暴起去抢夺前面时瑾的方向盘,车辆失控最后侧翻。
旭爻瞳孔微缩,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他怎么可能去抢方向盘?原来车辆侧翻是因为他抢方向盘?
“现在有视频证据,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不可能。
旭爻的头痛的快要炸裂,这部分根本不是他所经历的事件,假如这视频是租车行的人伪造,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几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不停地颠覆旭爻这二十几年来的认,每一件事看似毫无逻辑,却件件都有理有据,有迹可循,就像是什么东西把这一段的所有经历都篡改了一遍。
或许是他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要不是就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旭爻将视线移到桌上的那颗棒棒糖,时至今日,他还能笃定地说出那句“我所信仰的是自己”吗?
整个录像视频的播出将审讯的过程推到了一个极高点,先前问是否有暴力倾向不过是一个铺垫,先前对于自己性格的反驳在如今看来更像是穷途末路的辩解,格外无力。
坐在旭爻对面的警官开口:“看完视频了,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视频中的人不是我,我没有干过这件事。”
警官被气笑了,证据确凿抵死不认的人他见过,可大多都是一些社会的败类,鱼龙混杂、灰暗地带的一些渣滓,高学历a大大学生出现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哈,那你的意思的租车行的人陷害你做了一个伪造的视频?还是这件事是你双胞胎兄弟干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告诉你,不可能。视频是我们将车辆拖出后取下里面的摄像机亲自剪辑的,绝对真实,证据确凿。”
警官大力地拍着桌子,“事到如今还不肯承认犯罪事实?”
“承认本就没做过的事情?我又不是傻子,平白无辜为自己安上一个罪名。”
拍桌子的力度再次加大,旭爻看着因桌面颤动而滚落在地的棒棒糖,及时拿脚挡住它前进的路线不让它继续滚远,下意识地准备弯腰去捡,就听到审讯室的门被敲开,另外一个警官进来把审讯他的警官叫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合上,审讯室内只剩下了旭爻一个人。
旭爻还是弯腰将地上的那颗棒棒糖捡起,带着手铐有些不好操作,座椅在地上挪动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刺响。很不幸,那颗棒棒糖已经碎成了几个糖块。将外层的糖纸小心地剥开后发现这颗是草莓味的,拿起其中一颗较大的糖块放进嘴里,盯着包装内部的“大吉”看了许久。
现在这副模样可没有半点“大吉”的样子,纯水逆都是往轻了说,一整个人就处于一个倒霉的状态,不仅是他,时瑾还因为昏迷在医院躺着。
“等等,这些事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经历。”旭爻猛地抬头,看向一旁被按下暂停键的播放器,“除了我之外还有时瑾也经历了这些,若是他醒了之后说不定就可以作为证人,成为这件事情的翻盘关键。”
希望如火烛般燃起,却在下一瞬无情熄灭。
可就连医生也说过不知道时瑾什么时候会醒来,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未知数,他不敢去赌,也没时间去赌,如今便真走到了绝路?
当审讯室的门再度被打开已是三四个小时之后,似乎是辖区内突发了什么事件急需人去处理,人力不足把大多数警力都派出去了,这才将他搁置。三四个小时足够让他将现如今认识的任何人,乃至所有可利用的人脉加以分析,得出了结论:没有人可以救他。
人力,他所认识的人大多数大学同学,哪怕是外出打工认识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涉及法律,更没有权力能将他直接保释,唯一认识的律师是时瑾的母亲,在那段“事实”的录像下,他相信没有一个母亲会去帮助一个险些将自己儿子杀死的“大学朋友”,相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会被判处的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财力,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大学生,总存款不到五万,看病和租房用去三分之二,那仅存的一些显得格外渺小无力。前面二者已是勉强能想到的东西,更别提其他,他现在就如站在悬崖峭壁,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