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舟回头,看到旭爻半眯着眼,强打起精神地开口:“别走……别。”
这人肯定不清醒,如果旭爻脑袋清醒大概会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扇上一耳光,留下鲜红的掌印。而不是像小兽一样用手扒拉着他的衣服请求他别走。
“不走。”裴重舟轻笑,看着对方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后顺势将人搂进自己怀里,“我就离开一小会儿,真的,不骗你。”
“你骗我。”旭爻头抵在裴重舟肩上,语气闷闷。
“没骗你。”
两人就像是突然减了十多岁的年龄回到小学那般进行着这般毫无意义的对话。
裴重舟把旭爻重新哄回到被子内同时将人裹成蚕宝宝后终于起身。看着被子内重新熟睡的旭爻,男人终是松了口气。
“你不会恨我吧。”
明知道不会获得任何答复,他仍开口自言自语。
“旭爻。”
前半夜是被冰冷海水包裹的冷,后半夜转化成了热,水里的火山喷发了,那种感觉就好像他被绑在铁架上置于火炉中央反复炙烤,都快烤焦了。
最后他梦到有一只巨大的八爪鱼缠住了他,将他身体死死束缚住,有点难受,但也不至于窒息。
……这梦到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旭爻缓缓睁开眼,大脑清醒过后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那“大章鱼”是将他裹成筒子的被子。
他应该是发烧了。
大学时有一次流行感冒,感冒发烧到夜里他神志不清,没办法只能意识模糊地把好友时瑾叫过来帮他买家里没有的退烧药。
这次他的身体素质还挺强啊,没吃药都挺过来了。
旭爻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记忆中好像裴重舟出现过。
难道是裴重舟?
裴重舟来过,还是他根本没走?
昨天晚上出了一身汗,身上的黏腻感让旭爻极其不适。活动了一下手臂和手腕发现关节处不再酸软后旭爻掀开被子下床,向浴室走去。
裴重舟给他注射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旭爻微微眯起眼,回忆起那个液体的颜色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违法且一染上一辈子就完蛋的东西。
应该不会。
旭爻安慰自己,但打开水龙头那微微颤抖的手臂还是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
为什么这样?
裴重舟想要限制他,让他离不开的方式有很多,这人应该不会选择那么偏激的一种……
——“裴重舟,你疯了吗。”
旭爻脑内闪过裴重舟低哑的声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