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是她。
眼神干净的她。
今天晚上在遇到她之后,坏心情接二连三的,变好,变好,像坐过山车一样,一点点地往上爬。
不过,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
也不能让她太嚣张。
段浪京掌根撑着洗手台,透明的水珠顺着他凌厉的颌线向下滴落,腰背拉直,薄唇轻启,用一贯的慵懒音调问:“还看?”
“没看过帅哥洗脸?”
又是这种语气。
很欠,很拽,很讨厌。
章肆川垂着眼皮,掐着手。
决定回击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鼓着腮,慢条斯理地“啊”了一声:“帅哥倒是看过。”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段浪京拧水管的动作顿了一瞬。
“不过……穿着红裤衩撅着腚洗脸的帅哥……”章肆川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报复心起地啧啧说道,“还是第一次见。”
镜子里,段浪京冷峭的眉头挤成了一个“川”字,似是不太理解章肆川在说什么。
后来回想,章肆川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可能是之前被压抑太久?
反正莫名其妙就来了。
“没听懂?”她学着他的语气,欠欠地反问他,“简单点说,就是你裤子破了,红裤衩兜不住了。”
……
一瞬间,段浪京的脸上变化了几百种表情——搞笑?傻了?你在说什么?愤怒?
然后……
在他缓慢地转过身,从镜子里看清他黑裤子背面的一点红时。
他只剩下了一个表情。
章肆川觉得是——
想死。
但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像是抱着这个念头。
段浪京沉着脸,气压很低地回到座位上。
章肆川后知后觉地咽了下唾沫。
刚刚的自己实在是太太太太大胆了。
她小心地递过自己的外套,指了指,声音很轻地说:“遮一遮吧。”
段浪京冷冷地接过来,没有推拒,没有说话,只是脸很黑,比脸前冒着白气滚着红汤火锅的大黑锅还黑。
空气很顺利地安静,且尴尬。
在章肆川还没想好该说点什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