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屿生清隽的侧脸对着她,安静地躺在冬日的寂静薄凉中。
他呼吸很浅,胸膛微微起伏,长睫低垂投下淡色剪影,额前碎发比前些日长了些,柔软地携着一段风情滑落在眉梢。
明纱看了好一会儿,也困了,她捂嘴打了个哈欠,小声道:“老板?”
没人应答,她继续试探:“季屿生?”
“嗯。”季屿生深呼吸,睁开眼,目光清明,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样子,颇为无奈道:“怎么了?”
他确实没睡着,只是聚精会神在脑海里梳理计划。
起初,明纱喊第一声时,他没回过神,怎料她忽然一改往日习惯的称呼,直唤他姓名,他的身体比神思率先作出反应,自然而然地就回应了她。
明纱耸拉着眼皮,整个人蔫蔫的:“我困了,咱俩能换一下班吗?”
“……”
季屿生大抵也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饿了就吃,困了就想睡,受委屈立马直说,需要帮助便坦诚,绝不让自己憋屈,比任何人都关注自己的身心健康。
他叹气,打开手机查看导航,系统提示离目的地还有二十几分钟的车程。
“好,你睡吧,到了喊你。”
得了话,明纱不再矜持,裹紧外套,窝在座位里,眯起眼睛酝酿睡意。
大约过了几盏茶的功夫,司机将车开进南岗果格里大街,问季屿生:“停在哪里?”
季屿生抬首瞥了眼前方:“十字路口旁边的小广场就行。”
司机打转方向盘,把车开向指定位置。
明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香甜。
季屿生见状,想起那天在剧院里,她就是这样,在他的主场睡得昏天地暗,旁若无人。
跟他待在一起,就那么容易困倦?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说:“到了。”
明纱不为所动。
他摇头:“我今天没有唱戏,你也该醒了。”
车在小广场路边停下,睡梦中那股左摇右晃的眩晕感随之消失,明纱隐约听见季屿生在喊她,缓缓掀开眼皮,揉了揉眼睛:“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季屿生把钱转给司机,拎上包,拉开车门,提醒她,“到果格里大街了,走吧。”
“噢。”
明纱轻拍脸颊,驱散困意,转身从另一边开门下车。
空旷的小广场,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的苍白。
他们站在海棠树下,明纱迷茫地望着来往不绝的车流。
“文具店在十字路口的另一边,你怎么让司机把车停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