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常宁煞有介事地开始倒苦水:“吊坠其实不是买来的,是我意外捡到的,后来实在没人认领,我就把它送给了那个女人。”
“送?”季屿生紧盯着陶常宁询问道。
这哪是送?分明是借花献佛。
“哦,就是送给她暂时保管而已。”陶常宁脸皮厚,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继续说:“我和那个女人交往不到一个月,就分手了。她嫉妒我和别人好,分手后,不仅私吞吊坠,还从中作梗,破坏我跟心上人的感情。”
他话里话外都是bug,逻辑混乱,完全不能自圆其说。
看来人一旦上了年纪,还是很难维持住全盛时期的精明。
明纱捏着下巴,略一思考,故作惋惜道:“您当初既然舍得将如此贵重的吊坠送给那位女士,说明您一定也是喜欢她的,为什么才交往不到一个月就分手呢?”
陶常宁嫌弃地哼了声:“我总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笑我娶了个丑媳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她不仅人丑心也丑!”
他指责对方时,表情有种咬牙切齿的扭曲感,就像老树枯皮,在慢慢地裂开,如此丑陋。
明纱心梗得慌,真想啐他一口,又怕玷污自己的唾沫。
她一个旁观者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王文音。
最后,还是季屿生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耐着性子将话题进行下去。“聊了那么久,您还没告诉我们那位女士的姓名。”
陶常宁将思绪从回忆里抽离,似乎觉得让他亲口说出那个人的名字,都是在侮辱他一样,不情不愿地提了一嘴:“她叫王文音,老家在楚庭,吊坠应该还在她手里,你们可以去问问看,至于她肯不肯还给你们,难说喽……”
果然是连王文音死讯都不知道的垃圾,明纱面无表情地将桌上的照片收起来,一点都不想和糟老头子多说一句话。
已经如愿得到有用的信息,季屿生也没心思再与陶常宁周旋:“多谢您提供的帮助,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陶常宁摆摆手,继续看报。
从文具店出来,暮色渐晚,天空灰蒙蒙一片,从头顶铺开,白雪覆盖的城市亮起霓虹色。
明纱跟着季屿生安静地走了一小段路,越想越气:“我都不知道人类的语言竟然可以如此肮脏,什么实在找不到失主就送人了,谁信?自己长得也没多好看,还嫌弃王文音女士,他怎么不照镜子,瞅瞅他那满脸疙瘩,跟蟾皮似的,细看都是一种残忍……”
季屿生头一回见明纱字句如珠,骂人连气都不带喘的,想来是和当事人共情,真真切切的急火攻心。
等她慢慢平复情绪,他安抚道:“好在我们已经确定陶常宁并非吊坠原主。”
明纱叹气:“这也许是近几天以来唯一的好事了。”